第60章：天子的心思
姬轩辕微微摇头，紧接着看向郑灵芸问道。
“芸小娘，不如朕封你为昭武校尉如何？
与李岳一样，同为正六品上，佩银鱼袋。”
闻言郑灵芸微愣。
随之姬轩辕又看向百官问道：“诸卿以为如何？”
百官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礼部尚书徐泾率先高呼道。
“陛下圣明。”
紧接着百官这才有样学样的口呼圣明。
而郑灵芸此时也连忙拱手感激道。
“臣谢陛下赏赐，天子万年。”
见此姬轩辕面带笑容，微微颔首。
而下一秒当他刚准备开口继续朝会时。
可谁知郑云这小子却突然蹦出来道。
“陛下，我也不想要这赏赐，能不能换一个。”
此话一出，仪天殿外广场上瞬间一片寂静。
所有人皆是有些懵逼的看向郑云。
而郑安回过神后，看着自己幼子，差点没一巴掌落下。
自己长女能反对重新要赏赐，那是因为天子的赏赐实在太离谱，百官不同意。
而后自己又觉得心里亏欠女儿多年，所以才让女儿自己选择。
可自己儿子凭什么……
郑安当即差点没气的得脑溢血。
“混账，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父亲，孩儿知道。”
郑云此刻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居然敢在一向惧怕的严父面前顶撞。
闻言郑安，当即打算抽对方一巴掌。
可不等他巴掌抬起来，忽然耳边传来天子的声音。
“郑云。”
“臣在。”
郑云躬身行礼道。
姬轩辕问道：“你是不想要这怀化司阶的官职还是银鱼袋？”
“臣都不想要。”
郑云说道。
听此姬轩辕有些好奇了。
“那你想要什么？”
“臣想当玄衣卫。”
郑云眼神有些复杂，但态度却异常坚定道。
话音落下，仪天殿外再度寂静下来。
这次不只是百官和郑安，就连姬轩辕都被郑云的这番话干懵了，打了个措手不及。
……
“哈哈哈，大伴，你说这郑伯阳，是不是太有意思了。”
“郑爱卿估计怎么都没想到，他一心培养的龙骧军少帅最后居然铁了心想要当玄衣卫。”
退朝之后，姬轩辕坐在文华殿中对着王晋问道。
闻言王晋笑道：“那全是因皇爷仁慈，对臣子宽仁之心早已深入郑少帅心中，因此这郑少帅才一心想要加入玄衣卫呆在皇爷身边。”
对于王晋的这通彩虹屁，姬轩辕微微一笑也没在意。
而这时他目光看向一旁的小太监，问道。
“刚才朝会记录的如何了？”
小太监激动着身子连忙道：“回禀皇爷，已经写完了，剩下的便是修改一下送往翰林院。”
姬轩辕微微颔首，随之便让王晋将文牍拿了过来。
他大致翻看了一阵后，便让小太监和王晋离开顺便叫纪廉来这里。
出了麒麟殿，王晋看着小太监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不由微笑问道。
“可是有什么心事？”
小太监身子一颤连忙道：“回干爹的话，儿子没有。”
“是没有？
还是不敢？”
王晋脸上笑容依旧问道。
小太监内心一阵忐忑。
然而下一秒不等他反应，只见王晋一巴掌直接抡了过来。
啪！
通红的指印烙在小太监脸上。
小太监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
“干爹，儿子知错，儿子知错。”
王晋冷哼一声眯着眼问道：“喜子，你可知道咱家为什么要把你推到皇爷面前记录朝会？”
闻言小太监惶恐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王晋冷笑道：“咱家也不瞒你，皇爷让咱家组建东辑事厂的事情估计这会儿宫里宫外朝野上都传遍了。”
“而今东厂框架已成，往后咱家恐怕留在皇爷身边的时间只会少不会多。”
“而皇爷身边没了咱家，肯定会有其他人补充上来，若是换个知心忠诚的人也就罢了，若是换了白眼狼杂种，恐怕免不了要在皇爷耳边说些不中听的话，从而坏了皇爷的心思。”
“咱家的意思你可懂？”
“儿子明白，儿子明白。”
小太监脑袋不断的在青石板上邦邦的磕着。
见此王晋点了点头然后道：“记住，我们只是皇爷的狗，皇爷做什么事什么心思，不是我们这些狗可以猜测的。”
“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觉悟，要懂得揣摩主人心思要懂得装傻，要懂得哄主人开心，另外更要懂得替主人着想处理一些主人不方便插手的事情。”
“儿子明白。”
小太监浑身冷汗直流，随之便如实交代道。
“干爹，其实儿子只是好奇，为何在朝会上皇爷对纪指挥使和玄衣卫的功劳只字不提。”
“还有朝野的这些大人，按理来说我们这些宫内之人都听说麟州府和宣州府的平叛背后有纪指挥使的身影，而且若无纪指挥使恐怕任凭李帅和郑帅如何了得，那也肯定不会如此顺利镇压两州叛乱。”
闻言王晋看着自己这个心思还尚且单纯的干儿子不由笑出了声。
“你啊，咱家就是喜欢你这份刚直的性格，认为有功就要赏。”
“但你可知道，皇爷为什么不提纪大人？”
“还有朝野那些人，你真以为他们不知道这背后若没有纪大人，两州的叛乱不可能如此顺利平定？”
“两州之地加起来足有两百万的精锐，其中背后的利益关系更是错综复杂。”
“若无玄衣卫在背后谋划，以家人、利益还有背后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做要挟，致使韩巍蛟和许良佐麾下的部将和其大军分崩离析军心涣散，这仗也不可能如此快打完。”
“这么明显的事情，朝野那些人不可能不知道。”
“干爹，那这是为何？”
小太监喜子问道。
王晋笑道：“原因很简单，因为陛下要中兴，那定要先稳定民心，而玄衣卫做的这些事你以为就能见得光？”
“你要知道朝野的这些文武百官比起我们这些身有缺陷之人，其实更精，心里把事情看的更透。”
“所以他们知道此事不能提，因此这些事从头到尾的功劳只能落在郑帅和李帅身上。”
闻言喜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
“臣，纪廉参见陛下，天子万年。”
很快纪廉就来到了文华殿。
看到纪廉，姬轩辕嘴角出现一抹微笑，直接从御案上拿出一份文牍让内侍递给他。
纪廉接过大致看完后，直接将文牍合了起来。
“你心里有什么感想？”
姬轩辕问道。
纪廉拱手道：“天下太平，乃臣所向之事亦是分内之事。”
姬轩辕点了点头，满意道：“仅用一个月时间就将韩巍蛟和许良佐麾下部将的资料调查的一清二楚，且能制定出分崩瓦解他们的办法。”
“看来玄衣卫发展这么长时间终究还是有不错的地方。”
闻言纪廉身板子不由挺直。
被天子夸赞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只是职业习惯，让他养成不善于表达的毛病，所以此刻依旧是冷着脸看向天子。
见此姬轩辕也是笑了笑，没在意纪廉的这个小毛病。
紧接着他又道：“这次元极仙宗的事情也做的不错。”
“他们宗门宝库内的东西，朕打算拿出一半用于提升玄衣卫修为，你觉得如何？”
“臣谢陛下隆恩。”
纪廉感激道。
姬轩辕摆了摆手道：“毕竟在平叛的事上无法对你们进行封赏表彰已经算是朕亏欠你们的，现如今也不过是补偿而已。”
闻言纪廉没有说话，但内心却满是感动。
能被天子如此上心记得，那真是纵然九死也无悔。
不过紧接着他又问道：“陛下，那诏狱中那些临阵投诚的虎贲军、宣平军将士该如何处置？”
“朕什么时候答应放了他们？”
姬轩辕淡淡道：“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法不容情。”
“最多就是他们死后不祸及宗族，将家人从死刑改为流放罢了。”
“臣遵旨。”
纪廉恭敬道。
说完他就要退下。
而这时姬轩辕却叫住他。
“等等。”
纪廉停下脚步。
姬轩辕道：“把唐修叫来，朕有些事要跟你俩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