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天子动怒了
两人寒暄一阵之后，石泉清目送着梁大人离开。
而等梁大人彻底消失在军营中之后，他脸上笑意顿时散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阴寒。
杀自己的心腹爱将他内心怎么可能没有触动。
而今早之前他听说朝廷的人要来，本来他是想跟应付以前兵部的人一样，想办法糊弄过去就行，只要对方不太过分，他宁愿吃点亏给个台阶下也就得过且过了。
可这次天子成立军检司，明显与以往不同。
加上之前他听闻，军检司暗地里查他们的事。
石泉清就知道，只怕这次天子是要动真格的了。
可天子又大张旗鼓的做法，让他心中又不由抱有一丝侥幸。
毕竟在历朝历代中，上位者若真想彻查下属，那势必秘密行事，以防走漏消息。
而天子这般做法倒是更多的给人一种，天子也是‘被逼’的感觉。
况且，现在天下局势并不太稳。
近一年天灾不断，虽赈灾工作已经接近末尾，但各方经济还尚未恢复。
还有在此之前，宣州、麟州两地平叛，天子让李帅和郑帅调集兵马镇压平叛，朝廷国库已然被掏的差不多了，若再兴战事只怕天子也是有心无力。
所以石泉清更加坚定内心想法，当即传信询问自己在朝中兵部的好友。
而好友告诉他的消息，果然也如自己猜测一般。
天子那边有御史有文官逼着，不得不组建军检司调查军中贪腐一事做做样子。
而内地五方军部若不想惹麻烦那势必也要拿出点东西。
所以石泉清内心便立即明白。
这不是天子要搞他，而是朝中那些文官要搞他啊。
当下石泉清就气的一阵骂娘。
可骂娘归骂娘，关于此事他石泉清还是要想办法解决。
因此这才有了刚才军中那一出，弃车保帅，壮士断腕的戏码。
以自己心腹爱将的头颅和军中一些将领的性命换得朝中百官松口，博取天子信任。
反正在他看来，只要自己还把持着滁州军部只要不是天子想要针对他，那一切还有重新起来的希望。
说实话，石泉清的想法很美好，但可惜现实很骨感。
他不知道的事，这让他自己动手‘清人’只是第一道开胃菜而已。
而后朝廷成立军政司向地方下派政委，才是真正的肉戏。
……
大周内地五方军部，关于滁州军部类似的事还在不断发生。
而他们相互之间很有默契的是，对于此事还有结果，他们基本上都是秘而不宣。
毕竟这种事在他们看来实在太过丢人。
同时有意思的是，尽管五方军部的统帅，都知道朝廷军检司来彻查他们，且为此他们也确实死了一些重要将领，致使军中不少人军心涣散，与以前根本没办法比较。
可各方统帅皆对此闭口不提，偏偏还做出一副忠于朝廷忠于天子的样子，这不禁让各方统帅和军中将领都对天子愈发忌惮，对朝中文官更加痛恨。
……
军检司的彻查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基本上都是一天一个消息一天一个进度。
而礼部和吏部还有御史台组建军政司培养政委的事情，也在加紧进度。
毕竟姬轩辕就没想过给各方军部统帅反应的机会。
彻查完了之后，政委收拢军心，贯彻忠君爱国的思想，告诉他们该效忠于谁，是为谁办事为谁打仗，谁给他们饭吃。
然后才到最关键的一步——替换将领。
一些德不配位、没有能力，或者忠心没办法保证藏有二心之人，姬轩辕就没想过留下他们。
该杀的杀，该换的换。
而至于京城外三县一事。
经过这几天的各方调查和行动。
京外三县的异类基本都被清理完毕。
玄衣卫诏狱也被姬轩辕下令扩大的十倍。
原本的诏狱选择保留，而其余的地方则改成了封魔牢，专门用来镇压异类之用。
至于玄衣卫本身。
玄衣卫也被姬轩辕下令扩招，原本的人或被保留职位或被下派到地方担任都使组建地方上的封魔司。
而新招的人则被称为‘持令人’。
由工部打造‘奉天巡查，斩妖除魔’的禁令腰牌，专门行巡查天下斩妖除魔之举。
至于广元县的案件本身。
经过王晋这几天的调查再结合广元县县令的供词，基本上矛头皆指向江南。
而姬轩辕让纪廉派人去江南三州调查此事也很快有了结果。
“江南三州，家家户户祭拜灵童，年年以童男童女上供，祈求灵童保佑自家风调雨顺……”
“景元元年三月十六，靖安县一村民因为玷污灵童神像而被降下天罚，一夜间一家十四口死于非命……”
“景元元年四月二十八，东郊县陈夫子因斥责灵童为邪神异类，而遭当地士族刘家仇恨，陈夫子妻儿老小皆被围殴致死，陈夫子当晚更是在灵童庙中‘羞愧自尽’……”
“景元元年八月十三，忠林县钱家……”
“景元元年十二月三日……”
“景元一年……”
看着手中一份份文牍中所记载的详细记录。
姬轩辕的脸色愈发不善。
他想过江南士族在江南三州之地如同土皇帝一般，横行无忌，甚至视人命如草芥。
但不曾想，居然会恶劣到如此程度。
还有这灵童，不知是何方来的小鬼又怎么跟这些士族搭上线的，居然也敢这版肆无忌惮的行事。
这还是那个人间天堂的江南富饶之地？
这根本就是妥妥的人间炼狱。
“江南的官场一共多少人？”
看过文牍之后这是姬轩辕问的第一句话。
而此话一出，一旁的王晋和殿中金阶下的纪廉都忍不住内心一颤。
然后纪廉如实道：“江南三州，一千零二十一县，上品级者，一万六千八百六十二人。”
闻言姬轩辕微微颔首，随之便对着王晋道。
“让兵部尚书唐修来见朕。”
“诺。”
王晋连忙道。
而一旁的纪廉此时听此内心却不由同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