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所有人都出现了误判。
如月车站的源头鬼并不是一个。
厉鬼的行动会遵循规律。
流川枫说，代号“辉夜姬”的源头鬼，曾经是被人驾驭过的，后来，这名驭鬼者死了，厉鬼复苏形成了鬼域，而厉鬼复苏后，可能第一个复制的就是，曾经驾驭它的驭鬼者。
所以，源头鬼有一个，但除源头鬼外，还有一个和它能力一模一样的复制驭鬼者鬼奴。
“我一贯的把源头鬼使用的身体，当成就是复苏前的驭鬼者。的确，绝大多数是这样的，但也有一小部分厉鬼并不会这样做。”陈默谨慎的观察四周。
越来越多的鬼奴聚集过来，几乎把钟楼附近的废墟围的水泄不通。
黑夜笼罩下，他们诡异的站在那里，模糊的面部不停变化，唯独恐怖的视线聚拢在土御门真由美身上。
“这只鬼的恐怖程度还是说低了。”陈默哑然。
“刚开始复制驭鬼者，源头鬼‘辉夜姬’只能获得一部分厉鬼能力。之后是等被复制的驭鬼者死后，它复制的驭鬼者鬼奴，完全掌握厉鬼复苏后的恐怖。最后，也就是最终一步，它似乎能完完全全的把复制驭鬼者鬼奴变成真正的厉鬼。”
“所以说，土御门真由美驾驭的是源头鬼，现在控制这些鬼奴、复制驭鬼者鬼奴、普通人的也是源头鬼。”
答案呼之欲出了。
这只代号“辉夜姬”的源头鬼能力。
通过复制驭鬼者驾驭的厉鬼，将其变成自己的一张脸，这是一个很快的过程，只要你进入如月车站范围，只要你使用过一次灵异力量，或者和同行人商谈自己的能力，就会被复制。
之后复制驭鬼者鬼奴杀掉你，源头鬼彻底补全你厉鬼复苏状态下的力量。
最后，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被复制的驭鬼者鬼奴，它们会慢慢成为真正的厉鬼。
“复制、粘贴。虽然粘贴的过程很漫长，但无疑能够成功。”
“是土御门真由美让这些鬼奴聚拢过来的？”角川停下前进脚步。
“不。相反，接下来可能还有一场正面的厉鬼对抗。”
现在他们几个最符合厉鬼杀人规律的就是土御门真由美。
她太多脸了，另类“驾驭”源头鬼后，她成了无数驭鬼者鬼奴、普通人的结合体。
反倒是陈默和角川，就像是沉入大海的沙粒，完全没有存在感。
“什么？你的意思是，这些鬼奴是来袭击土御门真由美的？不可能，她已经成功驾驭厉鬼了，那么这鬼域，包括鬼奴都不可能袭击源头鬼。”角川反驳道。
“批量复制、粘贴懂不懂？你看，这群鬼奴里面是不是有你，我，流川枫他们？”陈默伸手指向一堆废墟旁边。
角川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复制体不是和源头鬼汇总到一起，成了土御门真由美的一张脸了吗？”
陈默他们同样被复制了，进入如月车站的瞬间。
当然，陈默更偏向是进入如月车站隧道时，在路口王勇登车时，那个废弃公交车里面爬出的女人，她或许是真正的源头鬼？
不过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它已经来了。
“我们其实被复制了两次。真正的源头鬼复制了一次，之后进入如月车站，这里的另一个源头鬼又复制了我们。所以，你才可以看到，土御门真由美脸上有我们，现在外面也有我们。”陈默感觉有点绕。
角川也停的有些糊涂，问道：“你的意思是，源头鬼有两个？它们一模一样，能力也一样，我们被复制了两次，土御门真由美驾驭的是其中一个，现在另一个找来了？”
“对。你总结的很准确。所以我很早之前就说过，这个源头鬼没那么简单，流川枫的计划很可能还会失败。”陈默道。
突然，围在废墟四周的鬼奴们行动了。
他们步伐出奇一致，踩在石块上整齐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土御门真由美歪了歪脑袋，模糊不清的面孔不断变化。
每张面孔都想要占据土御门真由美的脑袋。
但全都失败了，最终，她自己的脸成功夺回了脑袋。
更加诡异的是，她僵硬的脸上多了一种微妙表情。
歪头看向脖子另一边流川枫的脑袋。
冰冷的视线停留一会后，竟慢慢挪移向陈默和角川，然后她张开嘴巴：
“角川君，陈默君，你们需要帮助我，只有帮我，我们才能离开。”
“真的成功驾驭了！”角川震惊道。
说话了，和刚刚一副厉鬼状态不同了，有自我思考能力，能适应厉鬼力量，这就算是对驭鬼者的定义了。
土御门真由美的声音变得十分低沉，那张脸也没有光滑、白皙的模样，苍老的面孔格外诡异。
看着四周不断朝土御门真由美挤压过去的鬼奴，陈默笑道：“是流川枫指示你的？”
土御门真由美转头看向两侧，褶皱的脸上表露出畏惧情绪。
“没错。是父亲大人的指示。”她没有隐瞒。
“有意思。他不单单没有死，虽然不能讲话，但却能和你沟通？”
“我有个问题，你这样以后还能嫁人吗？”
土御门真由美立刻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你如果想活着离开，那就要听从父亲大人的安排。你应该发现了，如月车站的鬼域更加完善了。之前酒吞童子斩开的鬼域裂口，已经全部恢复了。”土御门真由美表情变得很奇怪，眼睛突然一张一下，嘴巴也突然跑到鼻子上，一会又到下巴位置。
那些面在抢夺，一旦被其中一个彻底长时间抢夺成功，土御门真由美就会死亡，因为她不是真正驾驭了厉鬼，只是靠着流川枫还有另一边的苍老脑袋，一起帮着抢夺。
“笑死我了。流川枫之前可是信誓旦旦说，只要计划成功，你就将会成为拯救世界的救世主，怎么现在刚刚成功，还没展示力量就求我们帮忙？”陈默看着流川枫面带诡异微笑的脑袋发出嘲讽。
厉鬼是无法被杀死的。
但土御门真由美不是厉鬼。
她甚至连异类都算不上。
只是一个“矛盾”集合体。
可能她掌握着接近二十种厉鬼的力量，但她并不属于她。
甚至有可能她每次使用一张面的时间都不能超过很久，否则就有可能抢不回来了。
土御门真由美道：“父亲大人说你尽管嘲笑，但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而且还想得到报酬的话，就和角川一起配合我。”
报酬吗。
陈默看向被压制在钟楼上的酒吞童子，以及地上的吞酒壶。
“不够。谁知道你会不会对我下手？反正在哪里都是死，要死也是你先死。你比我们更符合厉鬼袭击的规律，毕竟，源头鬼不是必杀规律。”
土御门真由美略显惊讶，她似乎没有料想到，陈默第二只源头鬼都知道。
侧头看着脖子上父亲的脑袋，还有四周已经逼近的鬼奴。
她和源头鬼是一样的，她无法战胜源头鬼，同样，源头鬼也很难彻底杀掉她。
“去死！”
鬼奴们开始朝土御门真由美袭击。
特别是里面混杂的驭鬼者鬼奴，它们格外诡异，恐怖，不需要顾虑的使用灵异力量。
特别是陈默的复制鬼奴，对着土御门真由美就开始喊。
“去死！”
鬼网站的灵异力量直接作用在土御门真由美身上。
她身体快速坏死，源源不断的死气开始散发，昏沉诡异的双眸迅速暗淡下来。
她死了。
“这还不是完全复苏状态下的鬼网站。只要不考虑复苏，就算是驭鬼者也能影响，甚至秒杀。”陈默道。
角川和他成为汪洋大海里的小船。
所有的鬼奴全都袭击土御门真由美。
“你应该帮她。”角川盯着陈默。
“帮她？如果真的解决掉后，反过来等她杀我？如月车站的鬼域很特别，如果没有酒吞童子斩开裂缝，我走不掉的。”
陈默尝试过几次，试图用自己的鬼域，或者窃取鬼域反向入侵如月车站，但结果全都是失败。
“而且，它们只会僵持，谁都无法彻底解决谁。”
两个全都是源头鬼，正因为土御门真由美不算驾驭源头鬼，所以她也不会复苏。
对抗因此开始。
可能是流川枫的指导，又或者是土御门真由美自己的选择，被鬼网站瞬杀的她，使用了重启。
而且还是范围重启。
重启后，土御门真由美的脸逐渐变得模糊，很快，一张陈默的脸出现了。
相较于陈默本人，这张脸完全是发白的死人脸，松弛的皮肤溢出黑色死气，无神的双眸甚至有些腐烂迹象。
紧接着，土御门真由美就喊道：“全都去死。”
灵异瞬间爆发。
连陈默都遭到了波及，甚至没有反抗的机会。
鬼奴如同芦苇一样，全都倒下了。
甚至连陈默和角川也都被瞬杀。
但，紧接着，对方也重启了。
也是范围重启。
一瞬间，陈默和角川又站在了原来的位置。
陈默和角川对视一眼。
“这种放在外面随便都能算是s级事件的厉鬼能力，就这样用？”角川犀利吐槽。
陈默道：“接下来还会持续很久，只要没人介入打破僵持局面，你能被重启到天荒地老，就像星际穿越一样。或许我们哪天出去，外面的灵异厉鬼就全部被人解决了呢？”
“是啊，简直就像虫洞一样。”
无限制的重启。
同等量级的厉鬼进行对抗。
土御门真由美消灭掉鬼奴，但紧接着源头鬼就会继续重启。
源头鬼干掉土御门真由美，她也会在最后一刻使用重启。
僵持开始了。
就如同陈默说的，如果没有其他人介入。
这将会是无穷无尽，永远都不会结束的对抗。
而经过再一次重启后，土御门真由美赶忙对陈默喊道：
“合作吧。如果继续下去，一旦我无法继续维持，你们肯定也会死。”
“不着急，你再多重启几次，我感觉挺有意思的。”
陈默往外围跑了几步坐下，紧接着他就又回到原来位置站在原地。
角川道：“能够重启的厉鬼，我们谁都压制不了。就算压制了，它还是能够进行重启。”
又经历一次重启。
土御门真由美道：“父亲大人说，用朗基努斯之枪！用它压制，然后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陈默笑道：“这么多鬼奴，你知道那个是厉鬼？灵异物品可就只有一个。”
土御门真由美道：“依次尝试！我可以通过重启帮你们。”
“真他妈奢侈。”陈默忍不住骂道。
重启最变态的地方还是无限制试错。
陈默抬起手表，黄金制造的手表，显示屏内正在显示着计时器。
“好。我们可以合作。但是你要用我的厉鬼保证，‘如果你对我们下手，你会永无止境的被厉鬼袭击！’”陈默道。
如果是他自己，显然做不到这一点，毕竟涉及到灵异对抗，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导致鬼网站复苏。
所以陈默想要通过其他方法，让鬼网站死机或者彻底变成鬼网站，作为一个异类存活。
如果只是通过驾驭第二只厉鬼来平衡，显然鬼网站会因为平衡，导致更弱。
几乎没有犹豫，土御门真由美就答应了。
按照陈默的指示，她替换出陈默的脸，然后说完了灵异诅咒。
陈默则关心着其他事情。
“所以说如果我女装就是这个样子？”
土御门真由美喊道：“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其实，就算不补全你和角川叔叔的厉鬼，我也可以使用其他厉鬼能力。”
陈默嗤笑一声，道：“还不是流川枫怕了？如果继续僵持下去，你会死，说到底，你终究还是人。”
陈默看向钟楼上的酒吞童子。
地上残破的吞酒壶，从瓶口附近已经彻底碎掉了。
带着一丝期待，陈默朝着钟楼走去。
另一边。
土御门真由美和源头鬼的对抗还在继续。
但这次她明显发力，模糊不清的面孔不停变化，血红色还有昏黄色的鬼域随着面孔的替换而替换，直接阻隔掉了一大堆鬼奴。
但源头鬼究竟是谁，还是没办法搞清楚，也找不出来。
角川跟在陈默身后。
“角川君，你去拔。”陈默站在钟楼柱子后面。
“为什么是我拔？”
“你是鬼骨啊，酒吞童子恢复行动斩你也许斩不死。当然，就算你死了，我相信土御门真由美会救你的。”陈默笑着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