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据理力争
看来，今天这个赶集的日子很不错。老农还没有把板车推开，后面又一辆牛车来了，直接堵在了车后。
“怎么回事？推进去哦，后面还有人呢。”
后来的农人根本搞不清楚前面的状况，一停车就对着前面大声的嚷道。
“粮管所不收了，你还是快点推回家去吧！”
旁人看着农人不明白情况，已经有人在帮着解释了。
这边解释还没有说完，后面又听到了“嘿，嘿”的赶牛声，又一辆牛车拉着一车的谷子来到了。
“怎么不走了啊？快拉到所里面去，里面有大棚更凉快一些。”
后来的老农五十来岁，靖泽仔细一看，还正是自己村里的村人叶建国。这围观的众人当中也已经有很多人认识这三辆牛车的主人，四邻八乡的，要认识也就一袋烟的功夫。
“建国老哥，粮管所不收粮了，说是谷仓满了。”
叶建国拉住了黄牛，有些吃惊的看着说话之人。
“德生兄弟，你说的不是真的吧？”
“哪会有假，你看看，前面不是还有两人吗？人家粮管所的吴所长都在那，就是他说的。”
叶建国摇了摇头：“不会吧？我昨天问过了，说是会收啊！再说了，我昨天都到粮管所里面转了一圈，有几个仓还空着呢，怎么就满仓了呢？”
“先推进去再说，别在这占着位置了，人家还要过路呢！”
看着眼前这样，粮管所的吴所长也有些为难了。而旁边上街的老乡更是嚷着让这几辆牛车快点挪开位置。
最前面的老农听着这话，直接架起了牛车，拉进了粮管所，后面的两辆牛车当然直接跟了进来。
“你们拉进来也没用，粮仓已经满了，今天不收谷子了。”
吴所长看着这三人，直接扔下了一句话离开了。
好不容易进来的三人正忙着解开牛套，安置好自己的黄牛，哪里来的及追问。等三人把黄牛安置好，再回来的时候吴所长的人已经不见了。而粮管所其它的工作人员到是在，可是，他们所长都发话，他们哪敢有什么表示。
三人是轮番的找熟人，不停的敬烟。这才从一个相熟的人那里得出了消息。
“粮仓满是没满，不过，现在粮食的行情不好，国家也鼓励私人老板收购。这不，今年粮管所的收购资金也不足，这才导致了现在停收。”
说完之后，熟人也摆了摆手：“都是老乡，我也想帮你们。可是，现在收购权在所长手里，我还真是做不了主。要不这样，我带你们去所长办公室，你们自己去求求他。”
闲来无事的靖泽当然跟进了粮管所。自己本身就是学经济的研究生，对于经济这块有自己的研究，原来的范围太宏观了。今天早上和父母的对话，再加上如今的所见。这才发现，其实农村的经济现在已经陷入了一个非常低迷的阶段。农民种田只能够维持温饱，这样怎么会有动力一直耕种下去呢？
“建国大伯，你来卖谷子啊？”
靖泽跟上了叶建国，上前打了声招呼。
叶建国看了看靖泽，有些吃惊的说道：“你是靖功家的小子吧？听说在中学教学？”
靖泽点了点头：“嗯，今年刚参加工作。”
“嗯，还是你好。年经轻轻就有了工作，旱劳保水，一年都有几千块钱的收入。我老头子种了几十年的地了，都没有一分钱存款。”
说完之后，叶建国也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而是跟着刚才的“熟人”进了粮管所的办公室。
“我说了，粮仓满了，收不下了。你们回去吧，再求我也没用。”
办公室里传来了吴所长的声音，而三人则是低声细语的继续哀求着。
“吴所长，您就行行好，帮我们收了吧！再推回去也麻烦，搬上搬下的。我相信，再满也能句装下这三千来斤啊！”
“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我说收不了就收不了，别啰嗦了。”
站在门外的靖泽听了半天，心里不由有些恼火。人家三个老农低声细语的不停哀求，这吴所长就是不答应。这粮管所本来就是为了夏粮收购而服务的，他现在停收，其实和国家的政策肯定是不相符的。只不过，在这样的乡下，没有谁会去想这些政策是怎么样？大家第一想到的就是找找熟人，托托关系；实在找不到，就拉脸子，好好去求求这主事之人。谁会想到，这原本就是他们应该做的，反过来还要自己去求他做。
“吴所长，这粮管所，是我们人民自己的粮管所，也是农村乡、镇等基层的一种收购公粮、统购粮的唯一国有机构。你也不管我们交的是公粮，还是统购粮，一句话就把我们打发走了，你觉得合适吗？我想，你们门外墙上的公告写的清清楚楚，按照国家的规定，夏粮收购才刚刚开始，并没有结束，你有什么理由不收我们的谷子。如果公粮收购任务完不成，你也负不起这个责任吧？你再拒收的话，我们就直接到县的农业局去说理，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政策。”
看着突然进来的靖泽，吴所长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摸不准来人的情况。和自己谈政策的，这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当所长的第一人。看着靖泽的样子，吴所长知道，靖泽肯定不是一个种田人。再听听靖泽的言语，就更加可以判断出靖泽应该是一个读过书的知识份子。
“看来你还懂点政策。政策是没有错，但是，我们粮管所有我们自己的实际困难。今年粮食价格低迷，国外进口的粮食质量高还便宜。这公粮收购任务还真的不用担心。如果不是因为国家政策，保护农民，哪还会开仓收粮，直接外国进口就是了。年轻人，懂点政策不错。可是，县官不如现管，你想去告的话就去。”
靖泽突然之间的闯入，让叶建国三人有些发愣。不过，这一番交谈之后，三人到是发现了吴所长的神情有些松动，不由连忙说道：“吴所长，他年轻人不懂事。您就行行好，帮我们收了吧！我们这送一趟来真的不容易，您就行行好好吧！”
吴所长饶有兴趣的看了看靖泽：“行，我今天就收了你们这三车。不过，品质怎么样？能不能过检，那还要看了再说。对了，这价钱只能按照48元来收，昨天已经接到了通知，粮价又跌了，我们也只能随行就市。”
听着吴所长松了口，三人也不管这少了2块钱的差价了。本来私人老板那边就是48元一百斤，而且他们还会耍小手段扣称，让人防不胜防。如果粮管所能够收，也不枉自己辛苦拉这一趟了。不过，想着这粮管所质检，那可是说严就严，说松就松，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通过不了，还不一样，得再拉回去。
想到这里，叶建国不由拉着靖泽先出了办公室。
“小靖，大伯谢谢你刚才帮我们说话。你还是先回去吧，就别再惹吴所长了。”
靖泽本来就没什么事，看着吴所长答应了，也就点了点头离开了。让靖泽没有想到的是，这吴所长整人的手段多的很。说是要收你的谷子，可是这抽检了半天，一会儿说没有晒干，一会儿说不干净有石头，就是不让你过称入库，到是把叶建国三人折腾到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