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凌一川状态不对，身上杀气瞬间浓郁了起来，食人禅师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敛去，警惕的后退了一步。
“妖和尚，我说……你没什么事吧？”
凌一川没吭声，只是微微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就又将他吓退了好几步！
只见凌一川此刻的眼睛已经一片墨黑！
无数涌动的黑线簇拥在一起，将眼白完全淹没。
而在这一片漆黑中，又有一轮金光勾勒出眼瞳的边缘……
庄严又邪异，像日蚀。
不光如此！
凌一川光头上的血莲，正在分出无数道细长的血虫，蠕动着从都头顶爬下来，覆盖了面部、颈部、以及肌肉逐渐膨胀的上半身！
此刻，他整个人既阳刚，又阴邪，整个人的气质矛盾到了极点！
也危险到了极点！
“妖和尚，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食人禅师紧张得也现出了妖形，肥头大耳的僧头变成了黑面獠牙的野猪头，一圈锋利如针的鬃毛从脖子和胸口长了出来！
“你可别乱来！！”
此刻，凌一川的感觉倒是很奇妙。
他心中涌现起一股强烈的杀戮欲。
他想要杀掉眼前的一切，杀了这些猪妖，也杀了笼子里的女人，杀出庙宇去，杀了天下熙熙攘攘的众生，杀出一个乾坤郎朗，杀出一个万象更新！
按理说。
这个时候，他的思维应该变得混乱才对。
但凌一川却又无与伦比的清醒。
他注意到了【嗜血狂暴】的bUFF挂在状态栏，又想到刚才弹出了一段乱码。
这显然是出bUG了。
自己明明没有使用技能，却出现了异常的增益效果，这不是bUG是什么？
而且……
【嗜血狂暴】是目前游戏里很罕见的增益效果，凌一川也只是在论坛里听其他玩家提过。
据说，一旦触发了这个增幅，san值就会大幅度下降，但其他战斗相关的属性都会大幅增长！
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反应、技能伤害，亦或是各种抗性！
然而，凌一川的san值没有下降，反倒还升高了。
【san值：122%】
靠理智控制住了弑杀的冲动，凌一川用这双邪异的金瞳扫过食人禅师和大寮内其他几个猪厨。
先杀谁呢？
实在是很难受。
他身上的充满了力量感，这种力量来得太凶猛，几乎是一种胀痛，他想要宣泄出去！
嗯……就像涨奶的感觉。
而皮肤上，经脉里，也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噬咬！
食人禅师被他一看，又后退了几步：
“妖和尚！你不会是为了救这个下贱的两脚羊，要和我们作对吧？！”
凌一川的视线扫过他们，最后落在笼子上。
他迈步走过去。
这时候，后厨的几个猪厨似乎想要动作，但食人禅师伸出一条丈许长的粗壮胳膊，拦住了他们。
“让他救！”
话虽然如此，他的眼神却仍旧忌惮又凶狠的盯着妖僧。
笼子里的女人见这情形，两眼放光，只觉得自己马上要得救了！
“唔唔！唔唔唔！！”
笼上有铁锁，凌一川却无视了这把锁，直接将双手插进铁栅栏的缝隙，双臂用力，背后肌肉鼓起！
吱——
铁笼上方的栅栏，就这么被他用蛮力拉开了一个大豁口！
凌一川伸手进去，抓住女人的头发，将其提溜了出来。
出笼的瞬间，女人被施加的闭口妖法便失效了。
鼻子下面，光溜溜的皮肤上，再次出现了嘴巴。
她赶紧说道：“感谢圣僧救我！！圣僧您快杀了那些妖怪！他们……呃！”
说到一半，凌一川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以妖僧此刻的力量，仅仅只是随手掐住，女人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连半口气也喘不了。
此举让所有妖都很错愕。
包括食人禅师。
凌一川一声没吭，手上稍稍用力，女人的脖子便被掐的越来越窄。
她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不断翻着白眼，脑袋被迫向后仰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凌一川竖起单掌，狰狞微笑，满是血虫纹路的脸上，没有半点慈悲之色：
“贫僧这就超度施主，祝施主脱离苦海！”
说罢，他对着女人的下颚，一掌推出！
砰！
女人的脑袋被打飞出去！径直落到了汩汩冒泡的骨头汤锅里。
一时间，后厨内鸦雀无声。
宣泄后，凌一川感觉好了不少。
身上的血虫逐渐消退，回到了头顶的血莲之中。
【嗜血狂暴】的状态也随之消失。
他松了口气，又念了两声佛号，便扔下手上的无头女尸……女施主脖子上支棱出半截颈椎骨，动脉还在滋滋喷血。
“嗯？你们愣着干什么？”
凌一川用人皮袈裟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一脸奇怪的问道：
“走啊，不是说请我吃斋吗？”
食人禅师反应过来：“哦哦哦，对对对，是是是，走走走！你看我这脑子！”
他蒙了一会，便喜形于色。
妖和尚，这是在表明他的态度和立场？
他再次亲热的拉起凌一川的手，“后厨咱看完了，去前堂过斋吧，哈哈哈！咱们的僧厨，手艺可不比这儿从前的那些师父们差！”
凌一川眯眼微笑：“哦，是吗？那我可一定要好好尝尝。”
刚才，他的确有考虑过杀光这些猪妖。
但凌一川的理智告诉自己，现在杀他们，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徒增消耗。
不如发发善心，超度了这女子，让她免受临死前的恐惧折磨。
既然“僧众”已经过堂，说明今天的斋饭已经做好，案板上还有个女尸，那是明天早晨用的。
那么，眼前笼子里的女人，猪妖至少要留到明天中午再吃，这多几个时辰的生死煎熬，又是何苦呢？
一边跟着食人禅师往前堂走，凌一川一边在心里琢磨。
刚才的情况，是他在午夜梦魇里发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bUG！
这bUG是怎么来的呢？
他靠着妖僧的记忆，在心中默念了一段‘杀佛经’，然后就出现了异变。
这说明……狩猎者角色的记忆，可以干涉到游戏系统的运行？
呵呵，倒也挺合情合理。
如果游戏里的人物和背景都是真实的，午夜梦魇相当于另一种未知存在的强大力量，强行干涉着无数个世界。
只要是干涉，那就一定有局限性！
‘杀佛经’本就是妖僧掌握的一种心法，只是游戏为了平衡性，只允许狩猎者有3个主动技能，便将他其他功法都剔除了。
也不知道这bUG是一时的，还是可以一直用？
凌一川想，等等再试试看。
如果‘杀佛经’每次在心中诵念，都可以出现【嗜血狂暴】的增益效果……
那这局岂不是乱杀？
这时，食人禅师撩开一层厚厚的油布，来到了吃斋的前堂。
有两个僧厨，正在给提桶给其他猪妖和尚打饭。
猪妖的拿的不是普通的大碗，而是直接拿着僧人洗漱用的搪瓷脸盆。
打完斋饭，他们都端着脸盆，走到了五观堂一侧的佛龛前，跪在蒲团上，对着上面的佛像仔细的拜了拜。
凌一川走过去，有些好奇的瞧了两眼。
梵隐寺的五观堂里，原本供奉的是一个弥勒佛像。
现在却换了一个。
现在这里佛龛里供奉的似乎是……猪八戒？
只不过，这个猪八戒，看起来可没有凌一川记忆里那么憨态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