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话来也是直来直去的。
叶暖坐在后面点点脑袋：“厂长我明白的，王主任都交待过了，我记下了，我和李大姐说的是咱们食堂供应的红烧肉，我喜欢吃这一口，这不是今天咱们要出去，不一定啥时候回来吗？我就把饭票给李姐，让她帮忙打两份。”
“……就这个？”
“嗯呐，后勤离着食堂近，李大姐说她每次都能打到，我就只打到一次，还是蹭着我老师的光才吃到的，可香了！”
程厂长不想说话了。
他也喜欢吃红烧肉。
就问整个单位里有几个不喜欢的吧？
很遗憾的说，程厂长好久没吃到了。
不是不想吃，就和叶暖说的似的。
碰不上，或者是那天供应了他去晚了。
就挺遗憾的~
正在遗憾的程厂长，就听后座的小叶同志又开口了：“不过厂长您得给我饭票哈，这红烧肉太贵了，我请不起您！”
程厂长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嗯？”你吃饭，我给票？
叶暖很认真的道：“昂，李姐帮忙打了两份，你一份我一份，要不我吃着您当领导的看着，我咽不下嘴去！”
程厂长惊喜了：“给你，今天早上的也给你，算了，回去你把我的饭票都拿过去吧，以后用了直接拿就行！”
“好嘞！厂长您下午和明天有什么安排吗？”叶暖顺势问。
回来就有红烧肉吃的程厂长心情颇好，顺嘴就说了接下来的大体的安排。
然后叶暖就在自己刚领的新的小本本上，刷刷的记了下来……
一直到市里停下车。
程厂长还觉得这次路走的快不少，没觉着的就到了。
就是看着叶暖从后座下来，自己从驾驶座下来，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
当看到别的单位的厂长的时候，程厂长悟了。
人家是秘书或者是司机开车送来的。
自己是开车带着秘书来的……
这反差，让程厂长莫名的有想法了。
叶暖小跑着到程厂长的身旁，小声的道：“厂长，车钥匙给我吧，我放包里！”
“嗯！”一起往里走了几步，程厂长突然道：“小叶，想学开车吗？”
叶暖眨眨眼睛：“想啊，我能开的和您一样好！”
叶暖对此非常自信。
“成了，回去你写一份申请，让王主任安排你去学，尽快学会就行，小姑娘别吹牛，我开车可是多少年的经验了！”
“保证完成任务！”叶暖大大的笑容在脸上绽放，还不忘拍一记马屁：“那是现在，以后再过十几年，厂长您再看呢？”
“小姑娘可真能说大话，不是咱老程吹，咱们整个单位开车也没有比强的，在部队里，咱比武就是这个！”
程厂长伸出大拇指，比画了一下。
叶暖：“是吧是吧，厂长真厉害！”
“那是!”
直到坐下开始开会了。
程厂长还是有些疑惑的。
他并不是喜欢和人聊天的性格，就连以前的秘书娄景跟着他开会，也是有板有眼的。
很少闲聊。
可是和这个临时秘书却是很合得来。
程厂长完全没有意识到，叶暖说话间就自动拉近了和他的距离。
程厂长觉得亲切，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多说了一些~
“老程，换新秘书了？”在路上，遇到一些相熟的人，程厂长都会和他们打招呼。
叶暖一个小姑娘，在他们一群老爷们之间就显的非常显眼。
程厂长翻着白眼：“小娄出差了，你们不是知道，这丫头是临时被安排来凑数的！话说，老廖，你这秘书才是新换的吧？”
“那是，这是新来的大学生，我们纺织厂唯一的一名大学生给我当秘书，是不是很牛？”
“牛，真牛！”程厂长不以为意。
要说大学生当秘书，他才是整个市的第一人好不好？
廖厂长嘚瑟完了又道：“小姑娘真不容易！”
和程厂长一起走的另外一位肉联厂的何厂长也跟着点头：“可不是吗？老程这家伙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
“你可别骂人家小姑娘，再给骂哭了！”
“你们可拉倒吧！”程厂长无奈的看着这几个家伙。
脾气不好能开着车载着临时秘书来开会？
不过这话他不稀地说就是了。
倒是叶暖认真的开了口：“我们厂长很好的，我刚来，什么也不会，厂长从来没有骂过我，也不嫌我烦，是吧厂长？”
程厂长：有没有可能是今天才刚开始，还没到骂的时候？
不过叶暖的认同，让程厂长心情不错：“那必须的，这俩家伙都是我一起退伍的战友，都是损友，别听他们胡说，干好你的工作就行！”
“好嘞，我知道啦厂长！”叶暖大方的应道。
他们去开会。
司机秘书都是在外面的树荫下等着。
叶暖在程厂长面前，给放好了开会用的本子，笔，还有一个灌满了茶水的水杯，也去外面等着了。
廖厂长正好就坐在程厂长旁边：“啧啧，老程，你这秘书挺细心啊！”
程厂长抬了抬眼皮：“不如你大学生秘书细心！”
一听就是反话。
他们的东西以前都是自己拿的也没觉得什么。
现在被老程秘书这么一比，就觉得自家秘书也就那样了。
“滚淡，茶水分我了一半，刚刚忘了去接了！”廖厂长直接把自己的杯子打开，也不客气，直接倒走了一半。
程厂长就看着他倒，嫌弃的不行：“你去接不就完了吗，懒死你算球！”
“…这么多人…我挤出去接杯水再挤进来，我渴死也不出去！”
程厂长一想也是。
他们的位置差不多在中间了。
开会的时候，椅子之间的距离很窄。
他们五大三粗的想要出去，人家那椅子就得挪位置。
可不是得挤？
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
“哎哟我说，你这茶叶不错，哪买的，回头给我二两！”廖厂长突然夸奖。
程厂长撇了一眼老战友：“你说你想蹭我的茶叶就直说，还…哎…真不错，这不是我的茶叶，我那盒还是从你办公室顺的！”
程厂长哪里是舍得买茶叶的？
他们的茶叶大都是单位里发的。
就老廖不一样，喝的茶叶比他们要宽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