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不是么？
如果不是为了替她保住名声，也不会以身为药。
不顾自己跟苏景之间的兄弟情义，也不顾自己跟顾潇潇之间的婚约，执意为她解药性。
所有人都可以说他趁人之危，行小人之径，可，独独她不行。
徐泽微微后退两步，背脊倚靠在内壁之后，目光如炬的望着她，斟酌了片刻之后，又试探的问：“那日在废弃工厂，如果我先救你出去，你就不会呛那么多烟，孩子或许也不会流掉，我听你哥说，你子宫严重受损，此生都难以再怀孕，你说你不怨我，呵，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苏芸有些慌了，徐泽如此咄咄逼人，她若说错一句话，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
“如果你执意认为我应该怨你，那，我便怨你吧，好了，徐特助，麻烦你帮我按一下42层，我要去人事部。”
“你想辞职？”徐泽皱眉问。
苏芸点了点头，“这几年，一直在追逐三少的脚步，到最后，回头一看，竟是大梦初醒，原来自己一直在欣赏已经偏离轨道的风景，所以，为了重新找回自己丢失的梦想，我想出国去深造。”
出国深造？
理由倒是通俗，都烂大街了。
徐泽的眼神开始冷凝下去，身侧的双手也慢慢紧握成拳。
“你，没有其他理由？出国仅仅是为了深造？”
他在等她坦白，而不是让他带着疑惑主动去调查。
有些感情，一旦有了隐瞒与欺骗，就有了瑕疵，他不希望自己跟她还没有滋长的爱先染上世间的尘埃。
苏芸的心有些慌乱，加上面前的男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她哪能猜到他的心思？
“没有。”她斩钉截铁的答。
“苏家如今正处于危难关头，你爹地的嫌疑还没有洗清，加上你的好姐妹如今正面临困境，这种时候，你确定你离开单单只是为了……”
见苏芸不自觉的垂下了双眸，徐泽眸光乍然一寒，两步上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着她抬头，继续道：“看着我，你单单只是为了深造才决定出国的？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男人有男人的骄傲，尤其是长期身处高位，发号施令的男人，自然是不允许任何人的欺骗与隐瞒。
对于这个问题，苏芸是下意识回避的，之前跟他说孩子已经流掉了，她没有反口的理由。
“除了学业，还有散心，你刚刚也说了，我日后可能再也无法怀孕，这座城市，给了我太多伤痛，从得知南宫阳的心意，到我父亲的落难，再到失去唯一一个做母亲的机会，这一桩桩一件件，我，承受不住了。”
徐泽眼底划过一抹失落，缓缓松开她的下巴之后，淡淡道：“你不一定要出国，潇潇跟我谈过，她说她试着成全我们。”
苏芸没有惊讶，面色平静，眼中的神情如一滩死水，激不起任何涟漪。
“帮我谢谢她，就说，我……”说到这儿，她想起顾潇潇在她耳边说的那番话，突然话锋一转，“我，试试她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