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听雨舫，授屠龙术
“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徐凉安具体传道的位置，正是之前遇到姜霓那天他原本打算带着老酒去的听雨舫。
原本徐凉安把具体场地的事情交给老酒去办，索性他就直接找到了百晓阁，只是没想到这听雨舫其实是百晓阁的秘密产业。
不过倒是也能理解，这种红尘之地可不就是最适合收集江湖情报的地方么？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客人，面对温柔乡里的红粉骷髅，只要几杯酒下肚，就能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多的消息。
不过这些倒是和这一次徐凉安传道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倒是百晓阁主动示好，不但没有要老酒一分钱，反而还主动制订了非常缜密的现场保护措施，各种安排都做的十分到位。
徐凉安在老酒的带领下，来到听雨舫其中最大的一艘舫船之上，足足三层楼。
而徐凉安则是直接被安排最顶层的观光台上。
运河两侧早就已经站满了提前收到百晓阁所散布出消息的人，乌泱泱一片人头涌动。
看着这一幕，徐凉安的嘴角不由的挂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笑容，因为他已经在这群看似普通的人群之中，感受到了至少五道陆地神仙境界的气息。
目前这些人到底意欲何为倒是还不清楚，不过很快就能见分晓。
是好好来听徐凉安讲术，那便相安无事。如果这里面真的有人有些什么其他想法，徐凉安并不介意让他们感受一下什么叫恐怖。
“肃静！”
下方船头，一名身形娇美的女子轻喝一声。看似柔弱无骨的身体，却是传出一道浑厚的真气，竟也是一名金刚境小宗师。
“今日我听雨舫有幸为北凉世子殿下举办此次传道大会，实乃荣幸之至，也希望江湖诸位英雄能够遵守此地规矩，切莫惹是生非。”
说完这么一句以后，那名女子转身朝着徐凉安施了一礼后便直接退入舫船之中。
徐凉安不由的轻轻点头。这女子话说的恰到好处，既点明了自己的身份，为听雨舫做了足够的宣传，但又没有多说一言，表达了对徐凉安的尊敬。而且没有任何多余话语，退场即逝，又没有夺了徐凉安的风头。
只能说不亏是做这红尘生意之人，待人接客这方面几乎已经做到了极致。
而随着她的退下，运河两侧所有的目光瞬间便全部集中在徐凉安的身上，有期待，有敬畏，有好奇，自然也有一些不怀好意。
不过对于这一切，徐凉安只当是半分不知。
他从座椅上缓缓站起身来，先是走了个形式环顾了一圈运河两侧，然后便直接朗声开口说道：“今日，由徐某为天下各位说一说这屠龙术和长生法。屠龙术，有疑问者畅所欲言。长生法，未达一品境或有一品境陪同者，噤声。否则，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夹杂着徐凉安儒家圣人的真意，一说出来便如同口含天宪一般，直接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但偏偏只有那些围观之人可以听到，但凡是行走在运河两侧街道之上的行人，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说完这句话，现场一片寂静。
即便是运河之中的野鸭拨动水面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徐凉安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座椅处随意坐下，眼角带笑的看着所有人，在正式开讲之前反倒是先向着众人抛出了一个问题：
“世间可有真龙？”
世间可有真龙？这是一个答案永远无法统一的问题，正是应了那句老话，信则有不信则无。
有的人即便穷极一生也没有见到过，但他偏偏相信有，偏偏说要有，即便你再不相信又能如何？
不过饶是如此，徐凉安的这个问题还是引起所有人的疑惑。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的讨论，即便徐凉安先前已经说过屠龙术人人可畅所欲言，仍旧无人高声言语。
“那世子觉得可有真龙？”
就在所有人默默讨论之时，一道气机浑厚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他们这才看到说话之人竟然是一位看不出的实际年龄的老者。
说看不出实际年龄，实在是因为这老人虽是满头银发，偏偏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褶皱，端的是一个鹤发童颜的形象。
“有又何妨，没有又何妨？”
徐凉安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再一次拉回到问题本身之上，众人好奇的看着他，但马上就被他接下来的这句话给惊的忍不住颤抖。
“若是尊我，那我便让他做龙。若不尊我，那我便让他只能做没了手脚的小蛇。”
在今日之前，很多人就已经明白徐凉安所说的屠龙术便是要屠那离阳皇帝赵敦。
但眼下徐凉安竟然说尊他者为龙，不尊他者是无脚蛇，这种言语里面几乎是毫不掩饰对于这位离阳皇帝的嘲讽。
“那世子为何要问大家这么个问题？”
那名老者似乎对徐凉安的答案并不是十分的满意，又是继续追问。
徐凉安莞尔一笑。
“说与有心之人听罢了。”
不过这一次，他还没等那老者说话，便是继续开口说道：“我所言屠龙之术，听起来复杂，其实归根到底就是两个字：百姓。”
“百姓？！”
听到这两个字以后，绝大部人的反应是疑惑不解。即使是隐藏在人群之中的那几位体内蕴含着强大力量的存在，同样是眉头深皱。
唯独先前向徐凉安提问的那位老者，却是双眼之中突然爆射出无尽的精芒，甚至就连他体内的强大气息都不受控制的出现了一丝微弱的波动。
实力低微者，自然是感应不到这些许变化，但那几位隐藏之人此时纷纷看向那名老者，但很快便都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似乎是在自己的记忆中仔细搜索符合那老人形象的名字。
不过对于这一切，那老人只当没有任何察觉，只是心中不停的喃喃：
“难道，这北凉世子徐凉安，真真如同我所猜想，也是一位翻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