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白九凝还听到了佛珠转动的声响。
只是，这么大动作的拨动佛珠，是因为心不静吗？
嘴上念佛，心中指不定是住着什么恶鬼呢……
然后就听到一个声音淡淡道。“丞相嫡女的身份大有用处，养好了，总有用的着的地方。只是你后面要好好教教她规矩和礼仪，不能带出去丢人现眼，拖了文儿的后腿。”
白九凝猜这个人应该就是白老夫人。
白夫人的声音顺从又尊敬。“儿媳知晓了。”
又或者可以说白老夫人的话，正合了她的意，她本身对于这个女儿就不喜爱，甚至是厌恶。
白九凝一直以为所有的母亲都是爱自己孩子的，可是见到自己的母亲后，她才知道这个母亲是个例外。
当年，她以为她受尽磨难，回到自己母亲的身边，至少能得到一个温暖拥抱。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换来的却只有无尽的冷漠和绝决。
屋内的白老夫人继续说道，“我到是刚想起来，有门好婚事就挺适合她的，本来这婚事是当年陈将军与安亲王家世子定下的，但如今陈将军已经不在了，而文儿又与二皇子彼此爱慕，不如就是由她顶上，我白家出个嫡女，路家应当能感到我白家的诚意。”
说完之后，瞬间屋子里寂静了下来。
白夫人似乎有些疑惑，“可是那路世子，正妻未娶，小妾已经一堆，最近听说为了沦落青楼的至爱跟安亲王正闹着，都已经有几天不归家了。”
紧接就听到一声拍桌声。
“就你女儿那身子还不知道伺候过多少男人了，落在西北之地那么多年，能嫁出去就不错了，还挑什么？怎么？觉得我这个当祖母的对她不好？”
白九凝听到这里，不由失笑，这样听起来，她与这位路世子到是极配，正经好人家的女儿肯定是不肯嫁给路世子的，哪怕她已经不洁，路家想要个有点身世的千金当主母，也不会挑她的不好。
可是她怎么会让他们如愿呢？
白夫人在里屋连连说着不是，显然平时是极怕这位老夫人的。
然后白九凝又听到白老夫人继续道。“路亲王在朝堂上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要是能攀上关系，以后也可以帮二皇子，她嫁过去，对她亦或对白府都好。”
“可，她好像和太后……”白夫人还有所犹豫。
却并非是担心女儿的将来，而是担心这个女儿找来太后这个后台。
实在是可笑。
而老夫人却一副全局掌控的态度，她自信满满的笑道：“就她跟太后能有什么关系？怕是李仙儿背后的人故意的吧！这事你不要担心，我已经让言儿去处理了，估计是我们白家的对手。”
门外，白九凝双手气的微微颤抖，脸上阴云密布，她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痛觉让她压下了自己的心中的杀意。
她一脚跨了进去，故意弄出动静，好给时间让她们两闭嘴。
屏风之后就是内室，首先入眼的内室中间摆的铜炉，以及主位软塌上坐着一位老夫人。
一身暗色云锦上衣，楼金银云缎裙，一头金镶玉的头面，坐在那里气场慑人。
下方坐着的的白夫人正在跟她说着话，身边的老嬷嬷熟练的点香，端茶。
听到有人往里面走的动静，老夫人就已经中断了刚才的谈话。
“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情？害我急急赶回来，一路的马车，身子骨都要散了……”说着，目光落在白九凝的身上。
“你就是白九凝！”
上次白九凝回来，就被囚禁起来，所以两人这算是头一次见面。
“九凝见过祖母。”白九凝轻声开口，给白老夫人福了福身子。
白老夫人手中的佛珠不停的转动，眼中带着打量，却并无猜忌。
夫人端起茶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你既然回来了，那么你就好好听话，到底是我们白家的大小姐，不会亏了你，我身边的春儿是个懂事的，以后就伺候你吧。”
伺候她？还是监视她？
白夫人看了一眼已经走到白九凝身边的丫环，她也一样的操作，又送个丫环。
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两个丫环，白九凝的嘴角抽了一下。
好家伙！
一下来俩？
不过也好，她就喜欢狗咬狗的把戏。
一个还打不起来呢！
白九凝福了福身，面上带着感激的表情，“九凝谢谢祖母和母亲。”
而就在这时，一道柔弱的身影踏进了厅堂，正是白惜文，她一身素雅白衣，看起来脸色苍白，十分憔悴。
白老夫人看到后，脸色一凝。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找府医看过了吗，怎么脸色还那么难看？”又对着白惜文招手。“快过来坐到祖母身边来。”
白老夫人话音刚落，白惜文立马红了眼眶，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
她快步走到白老夫人身边，噗通一声跪到地上，“祖母，我不想离开你老人家身边，那个李仙儿真是文儿的娘亲吗？可是她看着好可怕，我害怕。”
白惜文的的声音柔柔弱弱，听了让人都会忍不住心疼。
站在下方的白九凝，静静的看着白惜文，看到她脸上，泪水划过的地方，有重重的妆粉痕迹。
可真会做戏。
“傻孩子，快别哭了，有祖母在，谁敢带走你？六皇子那里，我会让你父亲亲自去说，想来六皇子不会不给这个面子的，不过一个青楼女子，如何能配得上你娘亲这个身份。”白老夫人心疼的不行。
然后又安慰了白惜文一会，加上各种保证，白惜文才止了哭声。
白老夫人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一脸的疲态，道：“行了，我这一天赶路也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所以当白九凝回到小院的时候，身后就多了两个丫环。
虽然不惧这两人，可是被这样安排，白九凝的心情理所当然的也不会好。
白九凝眼底的色泽慢慢凝结，想着今晚上就先搞点事出来。
结果关上门的一瞬间，走在前面的两个丫环就倒在了地上。
然后就感觉到一双手扶上她的腰……
“怎么这个表情，不喜欢她们两，要不要我帮你把这两人一并给处理了？”男人一边说着，一只手空出来攥住她腰间的环佩。
“一股酒味。”白九凝舔了舔嘴唇，神色不善的扯回被他拉住的环佩，声音冷了几个度。“你喝醉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六皇子北辰临渊。
北辰临渊得了闲的手，又捏了捏她的耳垂，不像是没醉的模样。“没醉，我是来问你，我给你办的事，你满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