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在电话那头都听见闺女咽口水的声音了。
满头黑线。
刚刚的怀疑打消两分。
“好吃吗？烧香肠。”
“好呲～”
一说话，嘴里面的口水都包不住了，滴了出来。
“嘿嘿”豆豆不好意思的把嘴角擦擦。
转头见小妈没有看见，赶忙把地上的口水用鞋底蹭掉。
这次杜康听得很清楚，他闺女就是在流口水。
“你小妈对你好不好？”
怕闺女不能理解，杜康又补充道“她打人吗？”
这个豆豆不用想“打，小妈可会打人了。”
除了外婆，她谁都打。
听到这里杜康又紧张了“那她打你吗？”
“打，小妈也打我。”豆豆不好意思的揉揉耳朵。
她晚上睡觉把被子都尿湿了。
听见这里，杜康已经准备换衣服了。
他要去红旗大队把豆豆接回来。
“我，我，我睡觉觉的时候把小妈尿醒了，她就打我屁股了。”
虽然她是连着尿了三晚上才被小妈打的，摸摸后面的小屁股觉得它真的很可怜。
听到这里杜康又坐了回去。
“尿床？”
她记得豆豆不尿床啊，他香香软软的豆豆怎么会尿床。
“爸爸，你可以给我买几床被子吗？”
家里面都没有多余的被子给她和小妈盖了。
昨天晚上她们盖的就是小妈嫂嫂的，小妈被瞪了好几次了。
“为什么要买被子，你没有被子盖吗？”
难怪会尿床了，原来是半夜冷的。
“嘻嘻嘻，被子都洗了一直都不干，我和小妈都没有被子盖了。”
杜康看看外面的天气“你们那边下雨了？”
这么大的太阳怎么会晒不干？
“没有啊！大太阳呢！”
杜康挑眉，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让爸爸买被子是因为小妈嫂子说今天晚上不借被子给她们了。
说那是她的嫁妆，沾上尿就不干净了。
“那你小妈打你屁股的时候痛吗？”
“不痛，还没有外婆打我痛”豆豆认真的回忆道。
外婆每次打了她以后都会红红的，小妈打了他以后都不会红。
“爸爸，你现在好了吗？还会痛痛吗？”
他到现在都还能记得他爸身上的血。
可吓人了。
她外婆和妈妈都说她爸要死了。
奶奶也在家天天哭。
那时候她吃饭都不香了，她不想爸爸死掉。
她知道死掉了就是没有了。
“不痛了，等过段时间爸爸就去接你”
杜康心里面暖的不行，他五岁的闺女关心他呢！
听见她爸要来接她，豆豆纠结的开口“爸爸，你可以到我小妈家来吗？”
她还不想回去，这里很好玩。
杜康噎了一下。
刚刚还是暖心小天使，一句话的功夫就不想着家了？
“你小妈家很好玩？”好玩到家都不想回了。
豆豆认真的点头。
“嗯，好玩儿，这里有黑皮舅舅，还有小妈。”
可有意思了。
黑皮舅舅背着她去埋伏狗蛋。
说要给她报仇。
把狗蛋推到她上次掉下去的沟里面了。
虽然后面黑皮舅舅被奶奶打的很惨。
见女儿确实没有受委屈的样子，在她和他分享完怎样炸狗屎的时候让她把电话拿给他小妈。
“奥～爸爸你不听我是怎么炸狗屎的吗？我炸的又高又远，，，，”豆豆显然还想在说几句。
杜康看看时间，这闺女都和他唠半个多小时的臭狗屎了。
“你很喜欢炸狗屎？”
“爸爸我还不止喜欢炸狗屎，还喜欢去掐狗蛋的鸡鸡。”
杜康仔细回忆狗蛋应该是个人名吧？
掐鸡鸡？
豆豆兴奋的不行，小妈说对付敌人就要找她最在乎的地方攻击。
所以她昨天晚上她在门口遇见狗蛋，就对他招手说给他糖吃。
狗蛋期待的过来，她把手摊开，是空气。
狗蛋刚要打她，她就掐他鸡鸡了。
把狗蛋掐的哇哇叫。
都不敢打她了。
“…………就是这样的爸爸，我把他骗过来说请他吃糖，然后我就掐了，，，哈哈哈。”
杜康勾勾嘴角，他闺女果然像他，这么缺德的事儿都做的出来。
“你小妈知道吗？”
“知道，小妈还表扬我了。”豆豆撅着嘴巴得意的不行。
杜康脑子里面突然就多出一幅画面。
“你让你小妈听电话”
豆豆转头就对着门口喊“小妈，小妈。爸爸让你过来接电话。”
一句话让开始吃第二根冰棍的李兰兰瞬间愣住了。
关小垚专注舔冰棍，没有注意到同手同脚往里面走的人。
“快吃，都快化了”李兰兰把化的差不多的冰棍递给豆豆。
接过豆豆手上的电话，手都是抖的。
她紧张了，说什么呢？
要说什么呢？
你好，我是你老婆。
额～
太肉麻了吧！
短短的两秒她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在经过一番挣扎后，
抬手就把电话放了回去了。
杜康刚要说话，电话就被李兰兰挂断了。
杜康不确定的看看手上的电话，嘟嘟嘟。
确实被挂断了。
想要播过去，可那边就是没有人接。
只能皱着眉，把电话放下。
“小妈，我爸爸说要和你说话，你怎么把电话挂了？”
豆豆不解的看着他
李兰兰瞅了一眼电话虚的摸摸鼻子 “时间到了，我们没钱给电话费了，下次再说”
豆豆只能可惜的看看电话，可注意力马上就被手上的冰棍吸引过去了。
以前上街的时候，他外婆每次都只给哥哥弟弟们买冰棍
每次都不给她买，她只能在旁边看着。
去问奶奶要，奶奶又说这东西没营养。不让她吃。
可她是真的很想吃。
两只小手抱着冰棍嘶哈起来。
这东西果然很好吃，凉凉的。还甜滋滋的。
见豆豆没有继续问，李兰兰也是松了一口气。
三人在街上溜达，但都是围绕在供销社周围。方便她们随时进去买零嘴儿。
豆豆还想吃一根冰棍，被李兰兰拦住了。
“小孩儿只能吃一根，要不然肚子痛痛”
说完李兰兰就从兜兜里面掏出山楂片递给她。
豆豆也听话的点头，外婆家的哥哥就经常肚子痛痛，肯定就是冰棍吃多了。
听话的抱着山楂片吃。
最后三人直接坐在了供销社门口，也不走了。
要不是环境不允许，三人都能住在这里。
她们来镇上就是为了这一口吃的。
完全忘了是过来拍照的。
红旗大队。
孙桂芳和吴芳打起来了。
吴芳带着狗蛋说是豆豆把狗蛋的小弟弟掐伤了，闹着要请赔钱
孙桂芳不承认，说豆豆那么乖巧，怎么可能干那样的事。
天天跟在李兰兰屁股后面，怯生生的。盯着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一看就是乖巧的。
狗蛋还把裤子脱的光溜溜的，站在一边展示他那有点红的小弟弟。
把围过来的人看的，乐呵的不行。
“狗蛋你这小弟弟可真够小的”
浑不吝啬的二赖子，在旁边指着狗蛋的小弟弟评头论足。
狗蛋不服气的挺挺他的小弟弟“你在放屁，我奶说了，这是他见过最大的小弟弟”
二赖子看着后面扛着锄头赶过来的李老头。
都要笑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人愣了一下都开哈哈大笑？
特别在看见李老头后笑的更大声了。
李老头也黑着脸呵斥狗蛋“把裤子给我穿上”
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了，还把裤子脱了，到处走，像什么样？
狗蛋对他爷爷的呵斥完全不搭理。
他爷爷都得听他奶的，他才不怕呢！
“我奶就是这样说的，我的小弟弟比你的大。”
二赖子已经笑得站不起来了。
“李叔，，，，哈哈哈哈，，”
他今天简直要被狗蛋乐疯了。
在李老头只能把锄头扔在一旁，去给狗蛋穿裤子。
“太不像样了，，，太不像样了”老太婆教的都是些什么啊！
太不像话了。
总有一天会害了狗蛋的。
狗蛋，这样的情况要是再大点，完全可以按照流氓罪抓起来。
最后是村长过来了，才治了这场闹剧。
镇上。
小妖几人在国营饭店吃了午饭以后才想起来要去拍照的事。
三人才紧赶慢赶的往照相馆走。
怕人家关门了。
镇上的这家照相馆还是有好些年头了，里面的机器都比较老旧。
有的地方早就已经磨破皮了。
李兰兰花了六块钱才给豆豆和他一人拍了两张照片。
最后还心痛的掏了两块钱加急。
明天才能拿的到照片。
等几人回去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
杜康坐在病房里面，脑子里面反复都是闺女的话。
叹口气。
他也没有想到他妈会那么着急的又给他找一个老婆。
还是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就是感觉挺奇怪的。
几个月以前他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不说和纪烟烟如胶似漆。
但也是做到相敬如宾的。
谁也没有想到是时隔几个月他就换了一个老婆了。
这变故太快，他有点跟不上了。感觉就像睡了一觉的时间，老婆就换了。
豆豆还一副接受良好的模样。
小妈，小妈的叫着，都不愿意回来了。
还让他去找她
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绷带，这次能活下来也算是命大吧！
也算是圆了一回上前线的心愿了。
杜康自嘲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