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上岛成也与不死川实弥说话的间隙，无惨的嘴角挑起一抹弧度，却是配合着没出声。
就那样看着面前的人对自己的同伴撒谎。
尽管他知道那是所谓的善意的谎言。
目的是稳住他，也稳住那猎鬼人。
而不死川实弥也被上岛成也忽悠过去，只是离开前，他再次怀疑扫了一眼无惨的背影。
虽然看不见脸，但感觉很讨厌的样子。
上岛这家伙在外面可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敢结识。
“要天亮了。”
目送不死川实弥顺利走开，松口气的上岛成也重新看向无惨说道。
随即他发觉鬼王根本没注意他所说的，那梅红双眸一直在盯别的地方。
“……”
上岛成也低头顺势看过去，正好看见他拽住鬼王不松的手。
他赶紧将其松开。
想当初，就是这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掐哑了两天。
他对这只手可没什么好观感。
而感觉手背上一轻，那股力道也卸开，无惨眼里的笑意逐渐消退。
他冷不丁说：“我厌恶变化。”
上岛成也抬眼：“？”
“情况的变化，肉体的变化，感情的变化。”
“一切变化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劣化，是衰弱。”
“我欣赏不变，保持完美，直到永恒。”
“……”
听见无惨的自我想法，上岛成也皱皱眉，刚想接话，无惨的视线落回到了他身上。
“如果你能跟我结合，延续这种完美，那比什么都好。”
鬼王就那样看着他，那双眼里又冒出一些深邃的欲望。
上岛成也却觉得无惨的话听上去怪怪的。
那一点也不像是“我一定要把你给吃了”的惊悚宣言。
听上去反倒像是……像是在求爱。
“……”
他顿时心重重一沉，直接被自己的这个荒唐想法雷得外焦里嫩。
无惨会爱人？
不不不，他只爱他自己。
“如果觉得一个人待得太寂寞，想要发泄，我倒是有个去处建议你去。”
很快想清楚的上岛成也看了无惨好几眼，目露诚恳。
“吉原花街。”
鬼舞辻无惨：“……”
梅红双眸微眯，这人是在可笑的认为他欲求不满么？
不过经过几天前的梦境，他的身体里确实被唤起一些沉睡已久的东西。
那些念头在面对其他人时，安静得如一潭死水。
但此刻在面对眼前这个人时，看着他的脸，听见他的声音，碰到他的身体，无惨明显感觉到那些东西犹如被唤醒，又在心底躁动不已。
一开始他厌恶这种突来的变化，但一想到那种念头只针对这一个人，反倒是有种被钦定的特别之感。
他就是为他而来的。
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一句话，无惨梅红的眸底又重燃一丝温度。
上岛成也还不知道鬼王迅速想通了什么，他还在念念叨叨：
“嗯……合适的时候，要找合适的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况无惨大人活了这么久，肯定有自我解决的办法，倒也不用我来建议。”
“自我解决？”无惨注视着他反问。
这语调着实太像那时在梦里反问“那种事？”的语调。
一听这样的语气，上岛成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又重现了当时的情景。
【和你做就是我现在唯一的想法。】
这句话实在太过震撼，以至于上岛成也现在看着面前的无惨，还是难以想象这句话是从鬼王嘴里说出来的。
他索性尴尬撤开和无惨对视的视线，压下杂乱无章的心跳，尽量若无其事道：“是啊。”
“……”
此时天已蒙蒙亮，头顶上，雨也完全停下。
无惨却没有收起伞要走的意思，他继续依靠着黑伞笼罩的这片小天地，低声开口：
“我不喜欢那样的方式。”
上岛成也哦了一声，鬼使神差接话：“那找别人。”
找谁都好，反正别找他。
而无惨像是洞穿他此刻在想什么，压平的嘴角缓缓上扬。
“成也。”
“做什么？”上岛成也皱眉，看了一眼天际，心想鬼王今天怎么话这么多，天都要亮了怎么还磨蹭着不走。
回过头，无惨低低的声音就从耳侧响起，“还不明白吗？我挑的那个别人就是你。”
“……”
略带灼热的气息就这么打在他的耳畔，上岛成也的大脑里混乱了起来。
但很快，他就从无惨蛊惑的声音里回过神，深吸一口气，瞪大的异瞳情绪凌冽：“我说别再耍我了，这样的事情哪里有趣了？！”
一道白色刀光闪过，无惨避开，垂眸看了看被劈成两半的黑伞，毫不犹豫将其舍弃掉，丢在地上。
再看不远处终于朝他抽刀动手的人，在昏暗灯光的映射下，双颊似乎被气得有些泛红。
无惨就那样望着，从上岛成也的剑招里捕捉到一个微妙而重要的信息。
没有杀意。
即使是被他的话语惹怒了，对方也没想过要杀他。
为什么？
身为猎鬼人，有哪个不痛恨恶鬼，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的？
想到这里的无惨默默笑了。
“人类的感情一向是绊脚石，成也。”
“那又怎么样。”
上岛成也不想再和鬼王扯皮下去，要不然被气个半死的只会是他。
“你放心吧，你是鬼，我不会对你产生那样的感情。”
“……”
无惨嘴角的弧度陡然凝固。
而上岛成也已经对他背过身去，提醒道：“太阳马上升起，恕我不送。”
话落，他迈步朝旅店方向走去。
眼角余光还是在忍不住偷偷看无惨的动静。
幸好无惨就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别的动作。
他也看不清无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终于聊完了？”
一进房间，不死川实弥的声音就传来。
风柱抱着双臂半坐在床上，俨然一副没有睡觉而一直在等他的样子。
上岛成也慢悠悠靠近，忽然在不死川实弥面前站定。
不死川实弥：“？”
这家伙怎么了。
刚想完，顿时天旋地转，他竟被上岛成也巧妙地压倒在了床上。
不死川实弥：“……！！”
“喂，你干什么？”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不死川实弥甚至能感受到上岛成也身上传过来的温度。
虽然吃惊，但他没有挣扎。
见身上的人不回话，不死川实弥砸在床旁的胳膊僵硬地抖了抖，随之抬起，带着一股不确定的小心慢慢靠近对方的腰。
在就势抱住的前一刻，上岛成也忽然从他身上起来了。
嘴里还嘀咕道：“原来压男人是这种感觉，硬邦邦的。”
果然无惨的脑子是坏掉了，才会对他做那种事，又净说些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