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原来是这么回事！”宋波如梦方醒。
这边刚刚挂了和宋波的电话，肖空的EmbA同学群里就炸了锅。
“有人看新闻了吗？泰国有家公司正式发布了椰子壳生产酒精的技术，成本降一半，各方面看上去都明显优于秸秆啊。”一个同学把网络上的新闻转到群里。
“啊？这……这对周总的瑞祥会不会产生冲击？”有人在问。
“这个新闻看上去架势很大，冲击的力度感觉应该不小。”
“上次上课，周总不是说椰子壳的技术离实用还早吗？怎么这么快就投产了？”
“周总，你的工厂会不会受影响？”
“刘总，你怎么看这件事？”有人想起那天刘飞熊挺周涛的话。
群里沉默了好久。
肖空也在等着看刘飞熊怎么说。
“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天塌不下来。”刘飞熊终于出声了，“产业升级，从一项技术到另一项技术的转换没有那么快，肯定要经历一个过程。
再说你们有什么好慌的呢？再怎么说你们也没有真金白银投到周总的工厂里。他都不慌，你们慌个毛线啊！周总肯定有自己的技术演进路线，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要慌，李向阳还在村外面呢！”
一席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
肖空看了刘飞熊的发言，只微微一笑，心说：“那就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第二天开盘，果然尤利化工的股票开盘就比前一天收盘高了30%，接着一路长红，没有任何回调。到收盘的时候已经涨了接近50%。
倒是商品市场上的酒精价格并没有按照肖空估计的那样出现大跌的行情。相反地还有小幅上涨。
“这个情况比较特殊啊。”肖空看着酒精行情的走势图道。“怎么会新技术应用之后，供给大增，价格却不降反涨呢？”
“这很正常啊。”王虎看了看图道，“所有人在听了昨天晚上尤利的新闻之后都会认为酒精的价格会暴跌。如果真的暴跌了，那些持有多单的大炒家们肯定得赔钱。
所以他们今天宁可花天价也要把价格维持住，让那些认为价格会跌的炒家们先赔个底儿掉，然后这些炒家们再在高位边打边逃，一点点清掉手里的单子。最后来个胜利大逃亡，让那些散户在高位站岗。”
“哇塞，太专业了吧！”肖空再次感叹。“这些都是你自学来的？”
“嗐，听上去专业，其实都是先射了箭后画靶子——先有了酒精价格不降反升，然后再分析为什么。昨天晚上你要是问我今天的价格走势，我一样会告诉你暴跌。”王虎抓抓头发道。
“我感觉你都可以去当个投资专家了，哪里还用得着干什么营销策划啊。”肖空夸奖王虎。
“也许是我接触的东西还太皮毛，反正这方面的知识越学越觉得……都是唬人的玩意。”王虎道。
“能把人唬住了也算不容易。”肖空道。
转天又到周末，肖空还没走进教室，远远地就听到周涛在教室高谈阔论。走近了才听清他在讲述自己如何经历这次“虚惊”。
“你们不知道，这次的经历简直不要太刺激。那天新闻里播出尤利使用新技术生产酒精的时候，我正和一帮朋友吃烤鸭。当时第一只烤鸭刚刚端上来，我还一口没吃就接到手机提示，说尤利发布了这个技术。
当时把我吓得，一口鸭子都没吃就跑回家赶紧四处打听是怎么回事。那一晚上真是寝食难安啊。”
“最后怎么样呢？”有人追问周涛。
“嗐，完全是虚惊一场。哪有那么邪乎的技术啊？成本降一半，别人的生意还做不做了？”周涛满不在乎地说，“后来有内幕人士告诉我，这技术其实早就有，只是一直都没人认为它的实用性有多强。甭担心。”
“周总威武！”有人总结道。“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正在这时，肖空迈步走进教室。
周涛正坐在一圈人中间，看到肖空走进来，马上把声音调高了八度：“自打尤利公布新技术以来，我们瑞祥工厂的生意它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得更好了。工人加班加点的生产都供应不上。给我累得啊，恨不能三班倒，连轴转。有时候真的想不干了，好好歇歇。可是不行啊，每天客户就追着要下单，不干都不行。累，真累。”
“周总这是钱来了挡都挡不住，真让人羡慕。”有人恭维道。
“唉，你们是不知道，我特别羡慕你们这些人，能坐下来踏踏实实地读读书，提高提高自己。
我这每天忙忙碌碌地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一睁眼就是订单、生产，晚上睡觉之前还是订单、生产，生活特别枯燥。哪像你们生活这么丰富。
特别是有些做乙方的，经常能够服务些不同行业的客户。只需要动动嘴皮子，给客户提提建议就能挣钱，多轻松。
搞生产型企业总是在原材料、生产、成品几个环节上打转，没出息。
你说是不是啊，肖总？”
最后，周涛干脆不装了，直接问肖空。
周围的人都知道，周涛和肖空一贯不对付，而周涛最后的这段“凡尔赛”式言论也是冲着肖空来的。大家都不说话，静静地看肖空如何应对。
“周总是只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啊。”肖空冲周涛笑笑，讥讽地说，“当乙方每天被无知甲方挤兑，挖苦的时候，提出的好建议意见不被采纳的时候，那才叫一个苦呢。好比是眼睁睁看着一列火车脱轨，朝着万丈深渊冲过去却无能为力。”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卢玮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肖空回头看，他也是刚刚走进教室。
“你你你，你们……”周涛一下子被激怒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事，周总，我挺你！”刘飞熊在一旁插话。“我这两天一直在盯酒精价格的盘子，现在正是上涨之前蠢蠢欲动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