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这么问？”苏清问道。
“没什么，最近听到些关于你不好的名声罢了。”姜姝说道。
“他们说我什么了？”苏清问道。
“不过就是一些扰乱朝政、害国害民的讨论罢了。身为帝师，从未出现在朝堂之上，却能做到只手遮天。凭借一张金丝白玉的面具坐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我知道帝师这个位置于你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但是你被他们诋毁，我只是有点在意罢了。”姜姝说道。
“你想从哪里听我解释？”苏清问道。
“勾结宦臣，残害忠良？这个我听的最多，听说在你的授意下贬谪了不少官员。”姜姝说道。
“忠臣未必是好臣，过于正直并非是好事。他们在京城里待久了，便以为京城外的情况同京城一样。实际上城内的刚正清廉走出了长安，就是欺压百姓。我贬谪他们，是为了让他们看清楚城外百姓的生活情况，明白自己的想法不过是天马行空，这样才能利民。”苏清解释道。
“勾结宦臣呢？”姜姝问道。
“宦官把政，可比奸臣当道坏处多太多。灰色地带不可消灭，我不过是替皇上控制他们罢了。我当帝师，是因为我与皇上利益一致，互相合作罢了。名声差也与他们有关，他们是皇帝，没有皇帝不忌惮自己的臣子，包括忌惮我，只有让我成为奸臣，才能在利益相背的时候更好背刺我罢了。”苏清说道。
“皇帝的利益我懂，但是你又有什么利益？”姜姝问道。
“为了找你。”苏清说道。
“找我？”姜姝眉毛一皱，有些不悦地问道。
“你若是平安喜乐，幸福一生，我倒是无所谓。但我唯独害怕你转世投胎到不好的地方去，就如同我这次是在醉香楼买的奴隶里找到的你一样。我怕我对青楼、赌场这些地方掌握得不够多，在你受苦之前没能及时找到你，害你受苦。”苏清解释道。
“若我平安喜乐，幸福一生，你倒是无所谓？”姜姝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地说道：“我怎么听着这句话假假的。”
确实是假话。
如果可以，苏清想把姜姝锁在自己身边，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一分一秒。
因为她注定死在兵荒马乱，所以苏清想将她锁在身边锁一辈子。
这样她就永远不会惨死于世，臭名昭着，更不会另有新欢，让自己看着她与别人洞房花烛，相敬如宾。
但是苏清不能。
姜姝是自由的，她不会为了活着而委屈自己，更不会为了长命百岁而心甘情愿地进入自己给她画的以爱为笼。
若是找到她时，她已经心有所属，也不过略施小计，便能让自己轻而易举地站在她身边，而不是强求。
即使是金丝雀，她的笼子也只能成为她在人间肆意张扬的底气，而非禁锢。
她本就该骄纵跋扈地活着，活到长命百岁，让世人艳慕。
想到这里，苏清走到了姜姝身前，单膝跪地，轻轻握住了姜姝的手。
“你做什么？”姜姝不解地问道。
“我只求你长命百岁。至于我爱你这件事，只有你知道便够了。”苏清在姜姝的手背上留下一吻后认真地说道。
姜姝猛地抽回手，说道：“油嘴滑舌。”
“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你总骂我。”苏清说道。
“难道不是你欠骂？”姜姝站起身说道：“我要睡了，给我更衣。”
此话一出，姜姝脚步一顿，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苏清也愣了一下，才起身解下姜姝的衣带。
“我以前……也是这么使唤你的？”姜姝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嗯。是不记得我了，但是爱使唤我的习惯还没变呢。”苏清笑道。
姜姝被苏清说得双耳通红，小声说道：“那你还这么听话。”
“我喜欢被你使唤不行吗。”苏清说道。
姜姝实在是受不了苏清的甜言蜜语，直接踢了一脚苏清好让他乖乖闭嘴。
“好了，你睡吧。”苏清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做点别的事呢。”姜姝坐在床上说道。
“你身体不好，年龄还小，我可舍不得。”苏清拾起姜姝的衣物，捏了捏姜姝的脸说道。
姜姝直接躺床上不再理会苏清。
苏清则拿着姜姝的衣物进了浴室。
这个澡洗得格外漫长。
出来时姜姝已经睡下，双眉紧皱，整个人缩成一团。
一直都睡不安稳啊……苏清暗道。
苏清坐在姜姝的床边，一手握住姜姝的手，另一只手则在小心翼翼地勾勒着姜姝的模样，试图记住这短暂的一刻。
这份宁静还是被打破了。
李嬷嬷上了顶楼，站在屏风外对苏清说道：“尊上，皇上召您，请您一叙。”
苏清小心翼翼地把手抽出，给姜姝盖好被子后才起身从屏风后走出。
那张金丝白玉面具又出现在了苏清的脸上。
“她夜里睡得不安稳，安排两个信得过的婢女在这里守夜吧，免得她醒来我不在没办法照顾好她。”苏清交代道。
“是。”李嬷嬷行礼道。
“浴室里的衣服，就丢了吧。明天我带她去锦绣阁选衣服，让锦绣阁明天不要放外人进来。”苏清交代道。
“老奴这就去办。”李嬷嬷行礼后离开了
苏清不舍地看了一眼熟睡的姜姝，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