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上帝的灵魂者，也是撒旦的灵魂者，怎么现在，他的恶魔灵魂——瑰璧成了撒旦的灵魂者？
但是，照“上帝”所说，此刻名为“天舟”的躯壳内，是上任诸眠，而不是上帝的灵魂者，再联想到黑池中那个残破的恶魔灵魂。
他得出一个结论，上帝的灵魂者可能已经死了，瑰璧才能成为撒旦的新一任灵魂者。
至于瑰璧额上的黑蝴蝶，那是杀戮天使的象征，而瑰璧是他的恶魔灵魂，自然承担了他恶的那一面，承受了代表杀戮因子的黑蝴蝶。
他忽然想起，在兰耀帝国，他被五大家族追杀时，瑰璧对他说：“你就是我，只要你想，你能强大到无人能支配你。”
如今细细想来，瑰璧这么对他说，是有底气的，因为瑰璧是撒旦的灵魂者，只要瑰璧重新进入他的身体，和他融为一体，他就能使用撒旦的力量。
他又想到瑰璧和昔长之间的关系，瑰璧是昔长口中的弟弟，他在梦中获取了瑰璧的一部分记忆，关于他和昔长的记忆。
但是，瑰璧是怎么和昔长接触的？
一时间，脑子里有许多问题。
他看到瑰璧还被锁链束缚住，欲走到瑰璧身边，解开瑰璧身上的锁链，一抬脚，却倏然踩空，掉落进地底深渊。
他感觉到了身体在下坠，但他没有惊恐。
他闭上双眼，静待着自己掉落。
不知过去多少时间，身体才停止下沉，阴冷的风扑打在他的身上，刺骨冰凉，他还听见了树叶的沙沙声，他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口井边。
这口井的井水是黑色的，像是墨汁一般，井水里漂浮着许多碎肉，还有腐烂的尸体，尸块的颜色呈现青黑色，像是刚刚腐烂的样子。
在这堆血腥之物中，他看到了一双血眸，他本想逃离原地，却被血眸蛊住，定住了脚步。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那双诡艳的眸，手指触到水中，凉意从皮肤渗透进肌肉骨骼，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就这么一瞬间，他控制住了自己，立马收回手。
井中的黑水逐渐变得透明，就像一面镜子一般，他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整个人极其憔悴，绝美的脸上带着一种即将破碎的美感，琥珀色眸子倒映着点点星光，仿似泪光，脆弱到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风更大了，树叶摩擦的沙沙声更加吵闹，听起来就像是窃窃私语声，他抬头，看向身旁的槐树，再转眸，看到了楼屋。
原来，他回到了楼屋。
昏迷前，花间的身体变成团团血块，这些血块包围住他。
“上帝”说要他真正杀死花间，也就说明，花间还活着，那么现在的花间在哪？
他倏然垂头，正对上那双血眸，那是花间的眼睛……
……井里的是花间的尸体！
猝然间，从那堆血糊糊的血肉中窜出一双手来，这只手环住他的腰，猛地将他拉入井中！
井水融入他的口鼻，掠夺他的呼吸，视野之中，是将要淹没他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