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宋谨瞪大眼睛。
仙台楼并不只有神殿，还有一个仙音阁。
聆月怎么确定的说出，他想去神殿的？
“阿谨以为，我为什么会说即使是你恢复了，也不是我的对手？”聆月的声音干净清透，带着一点水气滋润过似的微哑，撩人于无形。
宋谨的声线偏冷，轻柔时像琉璃的玉泛着温柔的光泽。而他神色冷凝时，不自觉带着压迫和杀意。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声线。
宋谨联想到方才聆月说的话，心里头大概明白了聆月已经知道他修炼精神力的事情。
用那位宋家留下的最后一个族公说的话，叫做神识。
宋谨有些泄气，原来他修炼到星辰神诀第五式，在聆月眼前还不够看的。
聆月唇角微弯，“阿谨不必如此，你留在这无渊海几年。配合着食用海乳修炼，不愁没有打败我的那一天。”
聆月爽朗一笑，“只要阿谨亲手打败我，我就放你离开无渊海。”
宋谨神色一言难尽，“你为什么要如此帮助我？”
聆月目前这么做，可不就是帮助他吗？
聆月不置可否，他摇了摇头，“阿谨，我很喜欢你。对于我喜欢的人，我不会折断他的翅膀，我会让他飞上浩瀚的高空。”
聆月挥手帮他挡去面前冲来的鱼群，“如果阿谨实在不喜欢我，那就打败我，再离开吧。”
宋谨心里觉得有些荒唐，聆月对他见之一眼，就把他绑来这深海。
如今竟然大言不惭的说喜欢他？
宋谨偏头看向聆月，他的神色带着认真又赤忱，聆月是认真的。
宋谨疑惑道：“聆月，你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鲛人，你竟然也相信一见钟情吗？”
宋谨实在是好奇，“聆月，你喜欢我什么呢？”
如果是说他身上有什么吸引到聆月的，可他们也才是第一次相见。
如果是因为外在的话，他和聆月简直就没有可比性。
聆月松了手，改为握住他的腰：“阿谨，有些人生来就耀眼。”
聆月脑海里出现初见宋谨时的场面，他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初见第一面的时候，心脏比平时跳得很快，脑子里想要把一个人占为己有，这就是喜欢。”
两人说话的功夫，聆月已经带他来到了盛产海乳的地方。
那是一块看起来很漂亮的石头，远处看起来它发着漂亮的五彩光芒。
而周围占据了很多各色各样的鱼群，但它们却不敢离那块石头很近。
光芒接触冰冷的海水，渐渐形成了晶莹剔透的海乳出来。
“那就是海乳，它还有另外一种叫法，叫深海之心。”聆月带着他游过去，右手摊开，一个很大的贝壳出现。
聆月松开在腰间的手，拿着贝壳去挖了一贝壳的海乳进去。
聆月转身，把贝壳伸在他的面前，“你的伤很重，像是过度使用之后留下的后果。你需要很多很多的海乳来修复留下的伤痕。”
宋谨对于聆月这种认真坦诚的人，无法像在宋家那样伪装出欺骗的表面出来。
宋谨盯着眼前泛着温润光芒的海乳，喉咙像是失了声，不知道说什么。
宋谨张了张嘴，“我……”
“阿瑾不想离开这里吗？你打定主意，要留下来陪我？”聆月陈诉着事实，他不希望宋谨拒绝他。
宋谨无奈叹了口气，“聆月，我更希望你对我凶残一些。”
“可从小我的父母就告诉我，不能对喜欢的人粗鲁。”聆月动了动手，示意他赶紧喝下。
宋谨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蜷缩在一起，最后在聆月期待的目光下，还是接过喝了下去。
喝下的瞬间，他感受到他的精神力，正在缓缓凝聚。
宋谨把贝壳递给他，“那你的父母呢？你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不会感到枯寂吗？”
——
聆月带他坐在了一颗硕大的珊瑚上，伸出手指玩着枝条。
聆月语气冷漠，“我父母他们已经死了，被神殿的人灭的。鲛人一族，只有我存活了下来。”
宋谨心里狠狠一震，对于这个结果，在意料之外，“你……”
“因为鲛人存在的海域里，就会有海乳。而海乳对于他们神殿来说，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聆月浅淡的笑了一下。
“杀人夺宝嘛，我明白。”聆月并没有太多伤感的情绪。
对于这种，他深刻的认知到，无法打破这种局面。所以他表现出一副，接受良好的习惯态度。
宋谨嘴唇蠕动了几下，心里很不是滋味，“聆月，那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帮助我？”
聆月沉默了一下，说：“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气息很令人舒服，让我忍不住想靠近你。”
聆月在无渊海待了很久，第一次在宋谨身上感受到那种令人舒畅的气息。
就如同世界一片黑暗，突然升起的月色一般。
聆月伸出右手，一双浅蓝色的鞋子出现在他手中。
他微微弯腰，拿起宋谨的脚，帮他穿上了鞋子。
宋谨不适地瑟缩了一下，圆润可爱的脚指头都绷紧了起来。
聆月直起身子，向他伸出左手，“阿谨，我们该回去了。”
聆月做的这一切，让宋谨有些受宠若惊。聆月像把他当做了瓷娃娃，关怀备至。
宋谨盯着那双手看了良久，最后妥协般放了过去。
聆月肉眼可见的，双眼都柔和了起来，神色更亮了几分。
聆月带他原路返回，“你就待在水月宫好好修炼，每日我会去给你取海乳来。”
“你需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聆月握紧他的手，“只是，万万不可提出要出去无渊海，我会生气。”
鲛人发怒，很少有人能承受住他们的怒火，更别提宋谨。
宋谨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他偏头看向聆月，眉头微皱：“之前你在海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就不害怕船上的那群人告诉神殿的人，来捉拿你吗？”
聆月愉悦一笑，“阿谨，我已经成长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会逃避的幼鲛了，神殿之主来到这里，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宋谨静默无言，既然连神殿之主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他就算是修炼到星辰神诀十式，也不一定是聆月的对手。
不知不觉间，聆月暗戳戳地给他挖了一个大坑。
“怎么？阿谨听我这么说，对自己没信心了吗？”聆月好笑道。
宋谨有气无力，“你既是知道，又何必说出来？你还不如对我狠心一些，我还能找机会杀了你。”
而不是像现在，聆月把他拉入深海。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为了帮他。
聆月倒是无所谓，“阿谨，你不会永远这么弱，而我也不是没有弱点。对于强大的敌人，你要学会找到他的弱点，然后一击必杀。”
两人交谈甚欢，内容好似是在说别人。
可两人心知肚明，谈论的对象就是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