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婶婶和奶奶一左一右的坐在杨恩翠旁边，看着她拿着纸巾擦眼泪。
“小翠，你快别哭了，小舟这孩子也不知情，你说，这也不能把别人做的事安在小舟头上啊！”
奶奶看着她泣不成声的样子，也不舍得跟着她骂两句自己的孙子，只把这件事推到那写信人的身上。
“妈，我就是害怕呀。你说小舟他在帝都那边读书，平常怎么样我也看不见，你说他要是和男人混在一起，那我也不知道呀！”
她虽说工作忙，可是平常小舟在这边读书，大体的事情还是知道的，平常跟什么人有交往也清楚。可是自从去了帝都，这孩子学业忙，一个星期也不见得来一次电话，谁知道他交了哪些朋友和什么人来往呢！
“呸呸呸，瞧你这话说的难听，什么叫混在一起？他们那个学校，都是和小舟一样的优秀学生，还能学坏不成？你就是瞎操心！”
想她孙子多乖呀，她不相信她孙子，难道要去信一个不知道长什么样乱给人写信的人吗？
那她肯定是站在她家孩子这一边呀。
“不是，妈，你不知道，我们学校里就有两个男的处对象，一群老师同学碰见他们亲嘴，多糟心啊。他们才十七八，就这么不顾自己自尊，把自己父母的脸面扔地上踩。”
她一想起来那个情形心里就慌，那两个人长的都清秀，在学校里也是很优秀的人，老老实实学习，考一个好一点的211不成问题。
可是没想到出了这么件事，其中一个还跳楼了，你说在高三这么一个紧要关头，还搞出这种事，这不就是把自己前途毁的一塌糊涂吗？
“你就这么关心别人的前途？”听着杨恩翠话语里的很听不成刚，奶奶也来了气，松开了她的胳膊，“你在这紧要关头知道关心别人家孩子的前途，你怎么就把自己的孩子往这里面扒拉？小舟念书念的那么好，你不让他继续深造，你还想让他来这里找工作。”
“那我是他们班主任，我能不对他们负责吗？平常男女早恋都抓的严，何况他们是两个男的！妈，你不知道那俩孩子的父母都哭成什么样了，我怕我儿子也走了那么一条路，我这脸也没地方放呀！”
“你儿子怎么就走什么路了？人念书念的好好的，我每次给他打电话，他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小翠，真不是妈说你，这孩子也20了，咱没必要把他看的那么紧。”
她孙子的优秀真不是她说说啊，省状元啊，他们一整个县上就出了这么一个，百十年来就这么一个，她已经满足的不得了了。
再说那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偶尔喝点小酒，其他时候不抽烟不赌博，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他能做什么坏事？他骂人都骂不好，那他既然一不犯罪二不道德败坏，还管他干什么？
他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妈！你真不担心他给你领个男人回来？从前我是没担心他，可我们学校出了这事，横舟模样又好看，还有男人给他写情书，这我怎么不害怕？”
怎么就没人理解她呢？要是让别人知道她儿子给她找了个男媳妇，那她还怎么见人？而且，看他那个样子，指不定会跟人跑了。
他上门给别人做媳妇去了怎么办？
那这儿子她不白养了吗？别人家儿子都娶上媳妇孝顺他父母了，她那时候指不定还接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呢！这么一想，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又抽出两张纸，眼泪哗哗的流，头靠在婶婶的肩膀上，仿佛已经看见了别人嘲笑她的模样。
“你……你着，哎呀，先别哭，这不还没发生啥事吗？咱说说他就行，小舟他听话。”眼见她哭的越来越厉害，奶奶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了，连忙和婶婶安慰着。
“嫂子，你说小舟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人咱还不清楚吗？从小就懂事，知道疼人，你说咱两家谁不疼他？他也肯定舍不得你伤心，啊，别哭，你不知道你进屋的时候，小舟多心疼。”
“他心疼？他怎么会心疼？啊？数落我的时候还不是一件一件的？声音还那么大，哪个儿子和当妈的说话声音这么大的？”
想起水横舟刚刚在客厅说她的样子，说她不收拾家，那她天天那么忙，学校里事还那么多，他就不会帮她分担一下吗？
至于去学校了都还记得他怎么收拾家的吗？是不是让他干活，他心里有怨气了？
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人了呢？心疼所有人，就不知道心疼她这个当妈的是吧？
“那他也是着急，你说人一急，谁声音不大呀？”奶奶还是替水横舟说着话，越说，杨恩翠越是生气。不是来安慰她的吗？这话里话外哪一句是帮她说的？
也是，横舟是她亲孙子，她一个外人哪还指望她这个当婆婆的理解呢？
“他是我儿子，我这个当妈的有权利管他！我就是想让他管好自己，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混在一起，我有错吗？我连这点都说不得了吗？”
“嫂子，说得说得。这当妈的谁不操心啊？任俊去上学了，我也担心。不过再怎么说，他们也都20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一定有数。”
她给杨恩翠擦擦眼泪，把她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再说了，这信小舟又不知道，咱们说说他，他也就不干那些事了。”
“行，咱们不说这个何力，就说说那个闻九逸，他又是谁？怎么和小舟走的那么近？小惠啊，你也知道小舟从小到大没带同学来过，他和王哲玩的那么好，也没见带他来家里啊。”
“闻九逸在我家也住了两三天，我也算是了解一点，这人说话做事都很有礼貌，和小舟任俊他们也玩的好，相处起来也不奇怪。你啊，就是瞎担心。”
她欲言又止着，其实杨恩翠刚在客厅里说横舟和男人纠缠不清的时候，她就下意识的想到了闻九逸。
两个人都长的非常出色，就算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坐在一起，看着也很相配。主要是他们小舟太漂亮了一点，那几天又穿的粉粉嫩嫩，看着就娇娇软软惹人心疼。
虽然他们相处自然，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们俩之间有什么。不过这话不适合在这里说，也许是她想多了，真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家里保不准会爆发一次争吵。
……
晚上，家里谁都没有心思做饭，一合计，准备一起出去吃顿火锅。
他们这个地方羊肉很出名，鲜而不膻，非常适合涮羊肉。
一群人围着一个圆桌子，中间的铜锅咕嘟咕嘟冒泡，众人特意把杨恩翠和水横舟安排坐在一起，两个人都绷着脸不说话。
但是一个给他妈妈涮羊肉，一个给她儿子调料碗，像是做了千百遍一样，异常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