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不知道周斯礼和云柔都因为与他的“绯闻”，深陷即将被boSS追杀的恐惧之中。
他脚步略显急促地小跑回教学楼，目光落在与陆东序约定的长椅上时，眸光骤然冷淡下来。
陆东序不在。
“……”沈玉衡抱着画布，坐到那长椅上，垂眸看着地上兢兢业业工作的蚂蚁。
他打开手机，与陆东序的对话还停留在对方过来找他的句子上。
心头的焦躁烦闷逐渐攀升，沈玉衡抬起手，不轻不重地啃咬着自己的指骨。
沈玉衡有些泄气地仰头靠在椅背上，这个世界的陆东序看似爱他，然而任何关于自己的隐私都不愿意告诉他。
一次又一次地偷偷离开，然后若无其事的撑着满身疲惫过来找他。
“真是不乖啊。”沈玉衡跷着腿，指尖略显焦躁地点着自己的膝盖。
他手肘搭在靠椅上，手指顺着自己的发丝，又安静地等了十分钟。
“叮咚——”
陌生的手机铃声响起，沈玉衡脸色冷淡地拿出手机，随后眉尾微挑地露出一抹笑。
【你拍照任务完成了吗？】
聊天框的名字只有一个S，头像是一片纯黑。
沈玉衡转动一下偷拍者的手机，指腹在键盘上敲击着：“没有，陆东序跟丢了。”
对面明显一愣，片刻后才回道：【他不是被系主任叫走了吗？任务群里有人说了他做这个任务的。】
任务群……
沈玉衡瞳孔一缩，他猛然直起腰身，发回去一句：“地点告诉我，我把沈玉衡引过去。”
【行吧。】
紧跟着发过来的是另一栋教学楼的房间号。
————
而在这段时间里，陆东序也并不好过。
他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面前的地上洒落着不少照片，从角度来看是偷拍的。
一个带着黑色药渣的药碗更是砸落在一旁。
刺激心脏的药物进入他的身体里，带动心脏疯狂地跳动抽搐着，强烈的痛苦让陆东序鼻腔发出闷闷的痛哼声。
然而房间内的另外两个人充耳不闻。
直到鲜红的血水喷在了地面的照片上。
“咳咳咳……”陆东序跪在地上，撑着地面的双手指腹压得发白，手背上的青筋鼓起，随着他呕血的咳嗽轻颤着。
毕竟这里还是学校，系主任害怕陆东序真死在他办公室里。
系主任眉眼带着谄媚地弯着腰，对着跷着腿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搓着手：“陆总，您这突然到访，我们也没给您准备些好茶。”
被称为陆总的男人与陆东序有七分相似，然而他的眼神却充斥着扭曲的恨意，发白的鬓角与常年紧皱眉头导致的眉间皱纹，让他看起来又凶又冷。
“呵。”陆之遥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薄唇轻张：“闭嘴。”
系主任把嘴闭上，然而一旁的陆东序已经蜷缩着身体，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显然过于强烈的心脏病发作让他难以呼吸。
系主任闭着嘴，把桌面上自己新泡的茶水递到了陆之遥手边，希望对方能够消消气。
然而陆之遥接过茶杯，直接扔到了陆东序的头上。
咚的一声响，茶杯砸得陆东序身体一颤。
温热的茶水落在陆东序的头上，碎裂的茶叶挂在发丝上，他缓慢眨着眼，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水珠，欲坠不坠。
陆之遥站起来，穿着冷硬皮鞋的脚踩在陆东序的手上，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怎么敢有爱人呢？”
陆东序瞳孔一缩，他嗓音沙哑：“只是……玩具而已。”
“唔……”
陆东序话未说完，陆之遥脚上的力气加重，就连一旁的系主任都能看见陆东序手背变形，随着鞋底花纹的摩擦，血水从下蔓延而出。
“你是我儿子。”陆之遥笑了一下，他低声说道：“你害死了我的爱人，你也要痛苦地活一辈子。”
“但是你竟然敢偷偷地爱上人。”
“你这种人，怎么配啊。”
陆之遥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像是锤子一样砸在陆东序的心脏上，疼得他身体一点点蜷缩起来。
被踩在陆之遥脚下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
陆东序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上被自己血水污染的照片，哪怕是有些虚散的照片，也能够看出沈玉衡明媚精致的模样。
真好看。
陆东序苦中作乐般地回想着，刻意忽视着身体的痛楚。
他能够对那些鬼怪甚至是活人动手，却无法对陆之遥下手。
他有些事看着陆之遥癫狂的样子，心头紧缩的感觉让他身体陷入疲惫，就像是……
他也曾痛失所爱，在痛苦中沉沦于疯狂。
而且无论陆之遥怎么折磨他，最后也不会要了他的命。
只要忍耐过去就好。
再忍耐一会。
陆东序咳嗽一下，血水顺着他的嘴角滑落在地，他身体一晃，整个人晕倒在地上。
“……”陆之遥把脚挪开，漆黑的瞳孔盯着地上的陆东序，他手指微动。
不知是想掐死对方，还是想要扶起对方。
不过外面没有再给他纠结的时间，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巨大的撞击声让系主任忍不住叫了一声。
沈玉衡长腿一迈，走了进来，他的目光落在狼藉一片的办公室，沉默半晌，最后轻飘飘的来一声：“哈？”
他平静的样子让弹幕发出了爆鸣声。
【完了，我已经能看见小猫身后举起镰刀的死神了。】
【我感觉陆boSS也要完了，他把自己搞得太惨了。】
【加一。】
沈玉衡抬起手，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压抑着自己发疯的欲望。
陆之遥看着沈玉衡，刚要说什么，他的瞳孔就猛地一缩。
只见一根削尖的铅笔正抵着他的眼睛，就连眨眼都能感觉到眼皮刮在笔尖上的刺痛。
系主任面色灰白地凑近，他尬笑着开口：“同学，办公室不能随意进入的。”
“滚。”沈玉衡朱唇轻挑，收回手中的东西，弯下腰把陆东序抱在怀里，看着对方在晕厥还紧皱的眉头，沈玉衡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烂起来。
他无视办公室内的另外两个人，大步走了出去。
一路上有不少的学生偷窥他们，想必论坛上很快就会出现更多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