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陶梅前前后后从这个户头里取走了白银四百二十三两七钱。
承琪算了一下余可凡与陶梅相识的仅仅不到两年，余可凡就给了她这么多钱。
要知道，承琪的公子身份，朝廷一年也只给八百两，现在封了郡王，也就一千两而已。
一个普通的百姓，干一份工一年也就五十两左右，而余可凡这么多钱，他得干至少四份工。
也就是他一天除了睡觉都在干活，还要扣除自己吃穿用度，把攒下的钱都给了陶梅。
可是，承琪见到的梅儿，不仅生活奢靡，还与各种男人不清不楚。
他想不通余可凡到底喜欢陶梅哪里了。
她是长得不错，但也算不上绝世美女，面相也不善，哪里好了？
“人和人都是命里注定的。”玉奴小声地说。
承琪想想也是，若不是命里注定，他哪会爱上玉奴？
但命里注定，余可凡就该死吗？
还有，他肚子上的一脚是谁踢的？是不是这一脚还促成了他的死亡？
如果余可凡只想让人把他从河里捞起来葬了，完全不用写信给自己，还把自己和陶梅的交往写得这么详细。
他写这封信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承琪想到这里转身就要往外走，被玉奴一把拉住：“把你见到的女子相貌描述一下，看看是不是陶梅？”
承琪心中称赞玉奴想的周到，便把梅儿的相貌和裘掌柜说了，没想到他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来取钱的是一个身材比较高的女子，每次来都是戴着面纱看不清楚脸，但个子和这位公子差不多高。”
裘掌柜指了一下玉奴，承琪问他：“你确定？”
裘掌柜使劲点一下头：“当然啦，她来过好多次，无论春夏秋冬，她都一个打扮，能不记得吗？”
“她说话吗？什么口音？”
“不说话，只拿了张纸条写着取钱，每次都是全部取走的。”裘掌柜道：“她能写出户头名字，还有口令，当然要给她钱啦。”
承琪听了不禁皱了眉，以为李九彦带他所见的梅儿就是陶梅，但裘掌柜却说取钱的人个头和玉奴一般高。
玉奴虽然比承琪矮了半个头，但他的身高扮作女子时也是那种修长修长的，特别显眼。
如果还有一个女子和他一般高，又每次戴着面纱来取钱，掌柜和伙计应该都不会认错。
此人若不是陶梅，取钱时自当平常低调，不会如此刻意让人记得她。
若她是陶梅，又为何要用面纱遮面不让人见到她？
两人离开钱庄，心中之惑不仅没有解开，反而更添了无数问题。
“我想去趟广陵。”承琪突然道，玉奴问他：“你的意思是去找余可凡的家人？”
“是啊。告示贴出去两天了，没有一个人来认尸。按理他干活的地方，如果不见他去也该寻人的。”
玉奴思索着：“你的告示上写的是死者余可凡，有没有可能，他不叫余可凡，陶梅也不叫陶梅？”
“你是说？……”承琪仍没能把事情串起来。
玉奴又道：“又或许，给你写信，也不是那个掉进河里的人。”
承琪猛地伸手捧住玉奴的脸：“玉奴，为什么你会想到这些？为什么？”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玉奴盯着承琪的眼睛，缓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