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巍当即找补：“最后就是随我喜欢。”
“哦～”顾瑭挑眉，“随你啊，是乐器随你喜欢，还是其他也随你喜欢呢？”
“都是。”
“都是啊，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架子鼓呢？”
楼巍在脑海过了一遍才回答：“因为它是由多种乐器组合的，可以训练脑部和四肢协调性。”
“原来是这样啊。”顾瑭漫不经心问道，“所以是想让男生更喜欢一点吗？”
又是一道送命题。
楼巍字字斟酌，句句推敲。
顾瑭微笑，笑容微凉：“没关系，畅所欲言，瑭哥一向很大度的。”
“只想让你更喜欢。”
顾瑭笑容回暖了一分。
“是嘛，你可真会挑乐器，一个乐队，可以没有主唱，也可以暂时没有吉他手，更可以没有键盘手和贝斯手，但不能没有鼓手，鼓可是作为音乐节奏的主要载体。”
“所以我们的灵魂鼓手，你的勉强会一点是什么程度，最近一次玩是什么时候？”
“……小学六年级。”
那还真的有些遥远，不知道勉强的有没有牵强。
“所以你对我的喜欢，截止在了小学六年级呢？”
这已经不是送命题了，这是一道死题。
“大道至简同桌，看你表情这么严肃，这题是不是不会啊？”
众人齐齐回头。
楼巍对各科老师的别称已经习以为常了，尤其是数学老师，时不时会叫他回答问题。
他站起，看了一眼黑板，是一道数轴、平面图形及三角函数结合的题目，求两个点的坐标。
在郭永新期待的注视下，在同学沉默的观望中。
“A的坐标是（±1，2），b的坐标是（±4，6）。”
郭永新笑眯眯点头：“不错不错，这次的解题过程，是你回答呢，还是你的同桌大道至简同学来回答呢？”
楼巍没敢选择，没敢对视，口述了整个思路，而在解题的过程中，他忽然找到了解决死题的灵感。
“很好很好，继续保持。”
楼巍坐下以后，迫不及待回答：“那是平行空间的我，不是现在的我，现在的我，脑海记忆和肢体记忆都是新的。”
顾瑭不解：“你在说什么？”
自作多情的楼巍：“……”
“啊，我想起来了，我们刚刚说到……”
楼巍拧开水杯，递了过去，干扰谈话：“保护好嗓子。”
顾瑭没有继续了，喝了一口润了润，放下水杯，楼巍刚要拧上。
“为什么感觉老郭也很喜欢……”
楼巍又打开水杯：“多喝水，保重龙体。”
顾瑭庆幸自己还没喝下，不然可能会一口造成对前桌的伤害，对老师的不敬。
“爱妃，你真没感觉出来？老郭看你那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尤其是成绩进步以后，别的老师都是满含欣慰，就他不同，像是……抢到了别人家养得水灵灵的大白菜，得意的很。”
楼·大白菜·巍果断否定：“没看出来。”
顾瑭作罢，可能是情人眼里容易出天敌，防校花防学霸还得防老师，防出错觉了。
课间操的时候，三人拿到了各自乐器的曲谱。
陈家昊翻了翻：“我前不久刚试着弹过，多练几遍应该就行。”
顾瑭扫了一眼：“以前听过，我过两遍，跟它重温一下旧情。”
对乐器有些生疏对歌曲完全陌生的楼巍：“我需要半节课时间记住曲谱。”
姜娅摆了摆手指，指着歌词。
陈家昊替她回答了：“这首歌算是情歌对唱吧？”
“我看了歌词划分，的确需要两人担当vocal。”
顾瑭看向姜娅，姜娅羞涩一笑，指了指自己喉咙，意思不能唱。
陈家昊挥着双手：“我不会唱。”
乐器并不擅长，唱歌也非强项的楼巍，也想拒绝，但又不能让男朋友独自唱情歌。
“先降个调试试，楼哥不适合音高歌曲，不适合R&b风格，在他自己音域里会比较合适。”
“至于后边撕心裂肺的对飚，也没必要，还得改改，实在不行就我主唱，这毕竟不是竞赛局，自由发挥，高兴为主。”
三人都没问题了。
下午放学，姜娅拿着新出炉的电子琴曲谱，回家独自练习，楼巍和顾瑭则是去了陈家昊的家。
进去以后，里边干干净净，冷冷清清，是顾瑭这些年熟悉的氛围。
陈家昊先带着两人去了隔音房，里边的乐器基本盖着防尘布。
他掀了以后，插上了电：“你们先试试。”
楼巍坐下，拿起两根鼓棒，左右手同时转了一圈，一手敲军鼓一手敲节奏镲。
顾瑭听出来了，乐器虽然不高档，但也不廉价。
他也不体验了，就坐在旁边，看男朋友用最冷淡的表情，最沉稳的姿态，玩着最狂野的乐器。
本来以为会有违和感，没想到现实还挺性感。
陈家昊端着两杯温水进来：“特殊时期，不请你们喝饮料了，不然出了问题，姜大嘴会追杀我的。”
“谢了。”
顾瑭环视一圈，里边除了架子鼓和贝斯，还有钢琴和吉他。
“你挺多才多艺啊。”
陈家昊不好意思笑了笑：“以前不知道喜欢什么，都尝试了一下，后来嫌麻烦，无聊的时候，只用吉他打发时间了。”
无聊的时候，顾瑭也尝试过很多，后来发现，依然无聊。
“想要不无聊，就得找人啊。”
“算了，我打算大学再谈恋爱，一边提高成绩，一边维持关系，我没这个自信。”
顾瑭露出友善的一笑：“我好像没说……找的人是恋人。”
陈家昊笑容一僵。
“所以……你是不是也发现了？”
陈家昊好像大概也许，能明白朱佳文撞课桌的心情了，可能并不是因为感冒想不开。
在撞与不撞之间，还是撞了比较好吧，万一就能失忆了呢？
顾瑭挂着笑容：“什么时候发现的？”
还在犹豫要不要承认的陈家昊，根本没有否认的机会。
“在瑭哥这里，一般是坦白从宽的。”
不一般呢？
陈家昊总觉得会活不过今天，天时月黑风高，地利家中无人，人和情侣埋单身狗，条件全了。
“我就是觉得，剥瓜子仁这事，没人会无缘无故给另外一个人剥的。”
顾瑭觉得有道理，试探着问道：“还有呢？”
陈家昊索性都交代了：“上次火锅店回去，我中途去了便利店，出来就看到你俩……”
没想到还真有还有。
“还有呢？”
“就是感觉楼哥变化挺大的，刚开始不是过肩摔吗，后来就公主抱了。”
顾瑭黑着一张脸，看向楼巍：“说你呢，变化太大，演技也就值一块钱。”
楼巍默认了，虽然后来非剥瓜子不可的是对方，单手取暖变成抱着取暖的也是对方，但最后受益的人的确是他。
“行，那我们就不装了，在学校还得注意，难得出来松口气。”
接下来，陈家昊感觉自己就是多余的存在，最亮的一盏，孤单的半球，单行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