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两道人影，慢慢晃荡到梨香别墅附近。
路芋突然顿了下脚步，勾住焦裕寅臂弯。“大佬，附近有人蹲守。”
焦裕寅停住脚步，转头直视路芋杏眸，轻声问：“知道谁派来的人吗？”
“现在还没听到。”路芋神色紧张，发出气音。“别站着不动啊，走着路突然停下，太奇怪了，大佬……会招人怀疑的。”
焦裕寅神色晦暗不明，盯着路芋说：“不会。”
他轻笑出声：“这样就不会奇怪了。”
焦裕寅单手揽过路芋后颈。
凑近路芋嘴唇。
很慢很慢......
手掌的温热隔着卫衣连帽传递到路芋脖颈的皮肤。
路芋知道焦裕寅要做什么了……
眼波流转，路芋静静承受细致的吻。
焦裕寅另一只手臂弯曲着，托住路芋的手。路芋的手自然白皙，焦裕寅的手攥的发白。
“就当一次禽兽吧。”焦裕寅心想。
焦裕寅合上黑眸，舌尖抵进温软的口腔。
他仔细描摹她虎牙的形状，终是发了狠，撬开齿关，捕捉到小舌。
小蛇在牙齿中玩迷宫，喜鹊衔走银杏树叶，月下的人抛下影子，独自舞蹈……
她的唇好软。
焦裕寅甚至有个冲动，想和路芋聊聊人生的长久。
直到唇间吃痛，焦裕寅才回过神放开她。
他的下唇渗出血珠，在月光下有些渗人。那是路芋虎牙的齿痕。
焦裕寅心中添了几分懊恼。
“对不起，路芋，我好像很过分……”他只敢在心里埋怨自己的别有用心。
月光下，路芋的唇被映出水光，好像更诱人了……
焦裕寅从西装手巾袋中拽出装饰手绢，有些粗暴，然后抬起手，用手绢擦去路芋莫名魅惑的唇光，动作轻柔。
“附近蹲守的……是你大哥的人。”路芋望着焦裕寅说。
焦裕寅正给路芋擦着嘴唇，没想到这个女人冒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他直叹气，说：“接吻之后还能专注听心声，你真行。”
“那你看，我这多尽职尽责，厉害吧。”
“嗯，厉害。”焦裕寅揽过路芋往梨香别墅走。
他自嘲又无奈的目光只留给月色，慢慢消融。
洗去一身疲惫的路芋，抱着三三窝在沙发里。苹果被她咬得咔哧作响。
路芋心情好，吃两口苹果，偶尔还会对着三三分享两句今天在篮球场上的趣事。
猫咪仰着脑袋盯着主人，像是好奇，又像是嫌弃。
浴室门被打开。焦裕寅从浴室出来，头发半干。
路芋扫了一眼，问道：“为啥你大哥突然派人来盯啊？不会是文氏破产调查出什么状况了吧？”
焦裕寅靠向沙发另一头，离路芋不远不近。话说出口又好像带着一丝怨气。“终于想起来问问我的事了。”
路芋咬苹果咬到一半，突然停下。
焦裕寅好像……很奇怪，但她说不清楚具体是哪里不对劲。
她咽下口中的苹果，试探着问：“是查出什么了吗？”
“有了点眉目，只是结果让人丧气……”
焦裕寅用毛巾揉了下半干的头发，“二十年前，导致文氏被查封的关键证据是某位匿名人士提供的。这位匿名人士正是陶朋。”
路芋把三三放到地毯上，表情严肃，问：“所以……是你大哥指使陶朋做的？”
焦裕寅闭眼靠在沙发背上，声音透着一丝疲惫。“没有明确证据。文氏破产后，陶朋账户上多了20万美金，是一个外国账户汇来的，时间太久了，账号早销了，现在查不到汇款账户信息。”
路芋静静听着焦裕寅的描述。
“陶朋用这笔钱开始了创业之路。十五年前，焦裕申牵头注资支持陶朋的创业公司，后来陶朋渐渐同焦家达成愈加密切的合作。陶朋负责的业务板块主要在矿产行业，后面都是在和我二姐打交道，所以这个人，之前从未列入过我的调查对象清单中。”
焦裕寅闭着眼，摘下眼镜，继续道：“现在陶朋和焦裕申之间可能存在的不正当利益往来，都是猜测，没有直接的证据，更何况……”
焦裕寅吐出一口气，嗓音暗哑。“那份举报材料的内容是真实的。野蛮生长的年代，总有些不能亮出来的东西。就算是反击，我都很难为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这条线索，也就算是断了。”
路芋凑近焦裕寅，担忧地问：“那你之后怎么打算的？”
“没想好，眼下有点麻烦需要解决。我查陶朋，也是查得有些着急了，被焦裕申发现些端倪，他现在开始提防我，我很难再从陶朋那边有什么新收获了。”
焦裕寅苦笑一声。“我只是没想到，他今天竟然还派人来梨香别墅盯梢。”
路芋突然间想到，他们一直以来忽略的一个人……
一个已经不在这世上的人……
“你说陶朋一直以来是和你二姐来往多，因为之前矿业方面的公司基本都是由你二姐控制对吧？”
“嗯，现在是我爸暂时接管。焦华常一直是明确站队，帮焦裕申的，所以……”焦裕寅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路芋看着焦裕寅，点点头。“所以你可以从你二姐的方向查一下，说不定会有些新的发现。本身你二姐的事，就满是疑点。”
“你说得对。” 焦裕寅闷着嗓子。“就是不知道又要查多久……”
路芋见焦裕寅心情不好，也是体贴起来。“慢慢查，反正你爸还没选定人选呢。”
“估计过了年，老爷子怎么也有个决断了。哎，说不定明年奥运会结束了，我还查不出什么实质的结果呢。”
路芋顺口接话。“那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帮你的，小雷达随时待命。”
焦裕寅突然直起身子，抬眼看向路芋。“一直？”
“对啊，一直。”
路芋咬下最后一口苹果，将果核投进垃圾桶。
“嘭！”
精准命中。
“离了婚我也帮你听心声。”
路芋的嗓音发出审判声，如同一盆冷水，对着焦裕寅，兜头浇下。
“呵……”焦裕寅咬着后槽牙，吐出气音。他真是不想在这里找虐了。
焦裕寅站起身，径直上楼。
背后是路芋仗义的保证声。
“有我在，你放心。咋样，够意思吧！”
“我谢谢你。”
话音刚落，焦裕寅就踩空了一节楼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