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早知道，娘娘应该选那种玛瑙金蝉。”
“玛瑙金蝉？”我失笑，“一个羊脂玉的杯子都这么有故事，你以为那金蝉又能干净到哪里去，总之，不管我今天选什么，送去给宜妃，都落不到好。”
翠碧不由紧张，“那奴婢现在就去扔了它了吧。”
“你扔它做什么，留下吧，以后总有用处。”
过了不久，果然到了宜妃生辰，她出了清寒殿，反而搬到了承露宫，宠爱比以前更盛了。
卫洵携她的手从玉石阶层层而上，惹来众人艳羡目光。
后宫中嫔妃虽然不多，却有大臣们的妻妾闻讯赶来。
“娘娘，那位就是宋宰辅的夫人。”
人群中，有一位看起来格外端庄可亲，贵气无比的夫人，内穿宝蓝绸裙，外搭深藕色披帛。虽然年纪应该有三十来岁，可面容却依然娇美。
安国公主在我身边四处张望，忽然道：“那是谁？”
宋夫人身边站了个七八岁的孩童，眉目清俊，贵气无比，手中正拿着一本书卷。
翠碧道：“应该是宋相家的二公子。”
安国公主眨眨眼睛，“母妃，我可以和他一起玩吗？”
我正凝眉思考，那宋夫人倒先过来，朝我见礼道：“皇后娘娘万安。”
还不忘朝公主道：“安国公主越长越漂亮了。”
她不过才四五岁，对这漂亮话却很受用。平日里，尾巴都翘的老高，此时却乖乖的行了个礼，“谢夫人夸奖。”
安国公主目光移向宋夫人身后，宋夫人微微一笑，朝公主道：“这是妾的二儿子宋引。”
“引儿，这是安国公主。”她的话不怒而威，宋引刚刚已经对我行了礼，此时抬手，和额头平齐，又行一礼，“见过公主。”
见公主目光依然灼灼，宋夫人便笑道：“不如让她们去玩吧。坐在席上总是无趣。”
不等宋引回答，公主已经拽着他的衣袖跑开了。
宋夫人朝我笑道：“早听说娘娘威名，却不得拜会。皇子出生时，听说身体病弱，妾又正好染疾，怕过了病气给皇子。一直感到遗憾。”
我略略一笑，谁都知道，我做皇后时，宋湛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人，我生了儿子，他不天天扯着皇帝袖子，对着他弹劾我就不错了，又怎么会有让夫人过来送礼的道理。
“本宫也是，宋夫人金辉玉颜，本宫得见，亦是荣幸。”
“娘娘这这雍容气度，才是真正的国母，非常人能及。妾不过蒲柳之资，何足挂齿。”
一波商业互吹完毕，正等到宜妃“千呼万唤始出来”。
今日她是主角，披金戴银倒是必不可少，难得是从来和我同时同地出现的卫洵，此刻正站在她的旁边。
平日的卫洵，并不容易看出悲喜。
偏今天，我朝他望过去时，他顺手捞起了宜妃的手，握在怀中。
可能是一心想着气我，用劲太大，弄疼了宜妃，让她皱了皱眉。
我：“……”
翠碧道：“陛下这样明显的宠爱她，也太不为娘娘考虑了。”
我心道：没什么没什么的，他哪次这般做作，不是为了气我，巴不得我朝他多看两眼，好想出更多法子引我关注呢。
我低头喝茶。
忍冬急道：“陛下和她坐一起了。”
翠碧淡然道：“陛下亲自给宜妃整理裙摆。”
我：“……”
我不看，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我咣咣喝水。
忍冬：“呀，陛下给她喂葡萄了。”
我一口水喷出。
这就不能忍了。
许是动静太大，不符合我皇后的礼仪。我拿帕子轻轻印了下唇角，朝在座宾客道：“没事没事，方才不过被水呛着了。”
卫洵手中葡萄骨碌碌滚落，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皇后当真无事。”
我咬碎一口银牙，“倒是有。”
“哦？”他笑意更深。
我慢慢悠悠道：“我的事情是，臣妾桌上为何没有葡萄？”
他笑容凝固，终于慢慢出现裂纹，不过他是皇帝，心裂了都能很快给它揉回去。
何况是脸裂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这个最高级魔王终于发号指令道：“朕竟不知道皇后爱吃葡萄。来人呐，把皇后桌上的东西都撤了吧。全部上葡萄。”
我：……
众人：emmmm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桌上也没有，是要呢，还是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