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赵医生，我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做手术，您看，医院能不能让我先欠着，之后我每个月慢慢还呢？”
高琴琴小心翼翼地问。
听了这话，赵医生的脸色明显冷淡下来。
他板着脸，语气生硬：“高女士，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没法随意赊账。我们这儿近两千名医护人员，如果人人都要求特殊，医院还怎么运营呢？
况且，请恭教授来做这项手术，最少也得五万，一分都不能少。”
见高琴琴还想恳求，赵主任显得有点不耐烦：“高女士，话说到这儿，您还是抓紧时间筹钱吧，我接下来还有手术要做，就这样。”
没办法，高琴琴只能离开办公室，神色黯然地走在走廊上。
如今，除了女儿，她一无所有。
如果救不了女儿，她真不知道自己往后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而在消防通道，张海潮早已等候在此。
望着高老师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心中一阵触动。
那天她化妆后光彩照人，而现在，眼神黯淡，面容憔悴，简直是判若两人。
眼看高琴琴快走到转角，张海潮连忙闪身出来，打招呼道：“高老师，真巧啊，又遇见您了。”
砰！
或许高琴琴没注意，一头撞进了张海潮的怀里。
温软的触感，那柔软的部位紧贴着张海潮的胸膛。
“啊！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高琴琴急忙后退，抱歉地说。
抬头一看，却是满脸笑容的张海潮。
“是你，张同学！”
【高老师，真巧，能在这里遇见您。】
张海潮微笑着看向她。
老师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美丽动人。
“是挺巧的。张同学，你怎么会在住院部？家人住院了吗？”
高琴琴好奇地问。
“没有，我是来看望一个同村朋友的。您呢，高老师？”
张海潮没有直接提出帮忙，因为他之前问起时，高琴琴什么也没说。
其实，他误会了，高琴琴并非不愿意接受帮助，而是正到处筹钱。
因为在会所时，张海潮穿得很朴素，灰背心、花短裤、人字拖，这样的装扮在广州可能是隐形富豪，但在通县，却显得穷困潦倒。
高琴琴误以为张海潮生活不易，不想给他添麻烦，便婉拒了他。
想了想，高琴琴回答：“我……我不太舒服，来开点药。”
“哦，原来如此！”张海潮装作明白的样子。
这时，高琴琴看了看表，发现时间不早，急道：“糟糕，我得回去做饭了，女儿该饿了。张同学，改天见。”
说着，她匆忙走向楼梯。
“等等，高老师！”张海潮拉住了她。
【怎么了，同学？】高琴琴一脸疑惑。
张海潮笑道：“高老师，我能去您家坐坐吗？您欢迎吗？”
高琴琴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可以，不过老师住的地方很简陋，您别介意就好。”
【哪能呢！书上说，‘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我相信高老师的居所，定会被您布置得温馨雅致。】
听到张海潮的夸奖，高琴琴疲惫的脸上浮现出久违的微笑：“张同学，你真会说话，那我们走吧！”
两人下楼，取了药，来到停车场。
张海潮原以为高老师会开车，结果她推出一辆共享单车。
她圆润的背影上下起伏，左摇右摆，很快到了张海潮身边。
微笑着，她招呼道：“上来吧，同学，老师载你！”
【老师，还是我载您吧，我重，怕您骑不动。】
张海潮回应。
“好吧！那我在后面给您指路！”
两人调换了位置。
高老师的住处离县城有两三公里，并不远，她说那儿的房租便宜。
烈日炎炎，不一会儿，张海潮的额头冒汗，白色背心也被汗水浸透。
高老师嗅着他浓厚的汗味，抿了抿唇，心里莫名涌动。
这个宽厚坚实的肩膀，要是有个能依靠的男人该多好。
只可惜，前夫在困难面前选择了逃避。
路过一家烧鹅店时，张海潮提议：“老师，买点肉吧，加几个菜。”
【好，那就买吧！】
高琴琴捏着干瘪的钱包，心疼地说。
停下车，张海潮大方地点了一整只烧鹅和一只卤猪蹄。
金黄色的烧鹅皮脆肉嫩，十分诱人。
结账时，高琴琴抢先一步，拿出仅有的六百多元，跑到收银台。
其实，她身上没多少钱，大部分都用来给女儿治病了。
张海潮没和她争着付账，问：“高老师，您多久没吃鹅肉了？”
高琴琴强颜欢笑：【这个……大概两年了。我们走吧，张同学！】
十几分钟后，两人到达了一个破旧的院子。
这里曾是一所小学的员工宿舍，只有两层，全是单间。
如今已荒废，墙体开裂，周围杂草丛生。
住在这里的人家，不足十户。
上到二楼，走进一个房间。
张海潮立刻注意到床上躺着个小女孩，六七岁左右，已成了光头。
她面黄肌瘦，四肢纤细如同皮包骨。
见到高琴琴进来，女孩坐起身，眼睛亮了起来：“妈妈，你回来啦！”
【小七，这是妈妈以前的学生，张海潮，特意来看你的。快叫张海潮哥哥！】
高琴琴收起愁容，展露笑颜。
“张海潮哥哥，你好！谢谢你来看我，小七很高兴！”
女孩礼貌地喊了一声。
“嗨，你好，小七，真乖！”张海潮也笑了，还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实际上，他悄悄地给她体内输入了一股灵气。
随着灵气游走，张海潮发现小女孩胃里确实长了一个肿瘤，约指甲盖大小。
“小七，饿了吧，妈妈这就做饭，你稍等哦！”
到阳台后，高琴琴的眼眶湿润了。
曾经的女儿，也曾拥有一头浓密的长发，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然而生病后，经过化疗，一切都变了。
张海潮跟着出去，顺手关上门，说：“老师，您孩子胃里有恶性肿瘤，对不对？”
“啊！”
高琴琴惊叫一声，瞪大了眼睛，手中的盘子险些滑落。
张海潮眼明手快，接住了半空中掉落的盘子，微微一笑：“我说是我看出来的，您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