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江福冲着两个人说：“你们先聊，我上那边有点事儿。”
说完，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现在这年轻人，来面试都要卡着点来。”
赵江福摇了摇头向着另一边走去。
他这一走，江浅安马上就说：“帅哥，领导都找地方歇着了，咱俩也别在这干站着了。”
林雨扭头看了一眼这个姑娘，然后向着四周看了看，实在是没什么别致的公共休息室。
他一指一边的露天规格的长椅：“那就去那边歇会儿吧？”
江浅安把方块包放在了长椅，交替着揉了揉两边的肩膀。
“这笔记本电脑看着不大，但背时间长了也真累人，现在可舒服多了”
林雨瞥了一眼对方的装备：“怎么，来面试还要准备的这么齐全吗？”
“难不成是有上机实操代码的环节？不对啊，就算是实操也不会让自己自备吧？”
江浅安冲着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脑海里回忆着培训班老师的秘籍。
她辛苦带这台电脑可不是用来做什么，而是妥妥的一个摆件，彰显自己很专业很忙。
这是她花了报的It培训班课程，上最后一节时，导师劝告的一个面试细节。
林雨见她若有所思不做声地样子嘀咕道：“难不成真的要实操还是自备电脑那种?\"
“哎呀，当然没有啦，你也是过来面试的怎么这些都没有问？”
江浅安俏皮的冲着林雨挑了挑眉毛继续道：“这家公司要是不打好提前量可是不容易进的。”
林雨只是笑了笑：“我刚问你面试是不是自备电脑，你这七拐八拐的我也没听到回答啊。”
江浅安：“啊！？啊.....你刚才问我什么了？”
林雨看着她一脸真实的状态再次重问了一次：“我刚刚问你面试还要自己带电脑吗？”
江浅安摆手：“不用，不用的。”
她伸出一个手掌放在林雨的耳边：“不要往外说，其实我这个包就是显得对面试重视。”
“这是有一个前辈高人给我出的主意，他说这样做会在卷王如云的时代，卷的先机！”
林雨听后都愣了，他嘴角微微抽动想笑但又不敢，怕伤了眼前这位姑娘的心。
这谁家教的厚黑学+幻想症+卷王之王附体，没点资深传销天分整不出这种活。
他回忆着刚刚对方说话时的郑重和温度，可以笃定对方把这行为艺术当真理了。
没一会儿，赵江福快速地向着这边迈步而来，脸上一脸的严肃似乎谈了不小的生意。
但是很快，林雨发现对方嘴角有一点奶油，很显然对方说的有事儿是去超市。
江浅安看了看站着的赵江福马上就觉得不妥。
“赵总，您在这站着我们受你面试的在这坐着，这多少有些不好吧？“
江浅安说完很知趣的站起身来，试图把椅子的另一半交给面试官。
赵江福觉得，要是平日给他让那他也就坐了。
但现在身边有个赵总的人，他还是要在行为举止稍微自我约束的，免得传点不好听的话。
“哎呀，你怎么还客气上了，大家都是平等同事，咱们公司企业文化可不兴这个。”
江浅安听到这些话只觉得表演白费，眼前这老小子的距离感还是很强烈的。
林雨自始至终没有什么让位置的意思。
笑话，别说他这次来混日子本就是自己家买卖有恃无恐。
就算是在别人的地盘，他也不会用委屈自己的方式成全别人。
赵江福的手机响起来，他接通电话后对着话筒嗯嗯啊啊的答应着。
才刚挂断，紧接着电话又响了，一个接着一个的，让他的眉毛逐渐皱起。
不一会儿，三个人面前又站了好几个人。
女的都悄咪咪多看了几眼林雨，男的都多瞥了几眼江浅安。
赵江福笑容和善冲着大家说：“我是咱们凯镁公司It部门负责人，有些人也习惯叫信息科技部，大家有些人在网上和我聊的比较细心的那种，应该也知道我的名字，我叫赵江福。”
“咱们也没时间互相认识了，待会一起到大厦里面再互相认识吧。”
他说着冲着这拨人对着空气勾了一下右胳膊，大家很是整齐的跟着赵江福向着大厦走去。
江浅安的双手抓着电脑包的背带向前微微发力，这样一来能让她肩膀稍微舒服一些。
她在心里暗暗的开始骂自己糊涂，千不该万不该的当初买这个游戏本，实在是超级重。
“林雨，你看咱们前面这么多人，你这次面试有几成把握？”
林雨听话默默的伸出一根手指。
“啊？只有一成嘛，未免有些太不自信了吧？”
她说完这话就看见身边的林雨笑了起来，整张脸人畜无害的样子格外温暖。
林雨实际上和她开了个玩笑，他伸出的一根手指头可不是什么一层把握，那叫一定行！
......
林雨跟着前面赵江福走进办公区的一刻，他就知道这个地方是来对了！
信息科技部的魅力果真是名不虚传，在座的诸位都在那皱着眉头疯狂敲击着键盘。
要是有什么不明真相的人来到这里，保不齐认为这里是黑公关键盘侠的聚集地。
毕竟，这些人扣键盘的效率实在是太吓人了，比当年猛敲空格跳舞的时代毫不逊色。
他们这波面试的很快就引得在座诸位的注意。
大家纷纷忙里偷闲坐直了身子向着林雨这边看。
他们整齐划一的扭头，场面突然搞笑起来。
这些家伙们的头顶就没剩几根头发，地中海那都是其中的耻辱，一看技术就还不够强。
江浅安的语气有些无助，又想笑又担忧的说道：“这It行业，真的这么烧脑嘛？”
林雨才不在意这些身体负荷，自打他决定和秦家接触，那就没准备烧脑了。
他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语言中却是无限的正能量：“不是所有It细分工作都烧脑。”
“但眼下咱们准备面试的量化交易相关的It职位，确实是细分下来最顶级烧脑伤身的。”
“这样超出常人的脑力运转，没有强烈的欲望和爱好支撑，还真的干不长。
江浅安听到这些看向林雨眼神有些诧异：“你知道的好像很多，面试前有特意调查吗？”
林雨摇摇头：“以往积累。”
他们两个聊天的间隙，不知不觉间，已经跟着赵江福这波人在这一层逛了个遍了。
赵江福昂首挺胸的，像是在和他们这些来面试的生瓜蛋子强调，他是这层的老大。
林雨恶趣味的想着对方神气崩碎的瞬间。
想来想去，打破眼前这位的自信只需要某个同事，某台电脑上出现几个字母：error错误。
感受着大家微妙的氛围变化，江浅安小声说：“他好神气啊，量化交易项目这么牛吗？”
林雨偏过头看着她：“量化交易成功的模型搭建，那完完全全就是一台小型印钞机。”
江浅安听后脸上明显惊讶：“这价值也太吓人了，那这套模型弄起来一定无比复杂吧？”
林雨笑道：“没想到你的求知欲这么强，里面相关规则的逻辑代码实在是太长太复杂了。”
“其实大概是两句话，把所有交易规则变成代码镶嵌进电脑，然后随着政策变化疯狂调试。”
林雨说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就不再给你砸更碎解释了......”
江浅安心里面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凉了，这么复杂的岗位待会面试该怎么聊啊？
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准备和面试官试试，毕竟钱花了要死也得从对方嘴里pass。
要是眼下她一听说这么复杂这么困难直接遇难而退，那根本就不符合她的性格。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她心里还是有小狗被踩爪子的叫声，那简直无助极了。
又过了一会儿，赵江福安排他们这波来面试的人在门外等待。
赵江福一个又一个的叫着名字，走廊里一个又一个的面试者依次进入屋子。
但每次聊完一个人，他心里面被骗的感觉就越深。
他有些想不明白，这些毛都不懂的人，咋会这么大胆子来面试量化It。
毕竟，一个搞不好，那可能就是家破人亡的存在，这些人对这些貌似没有概念。
江浅安看着一个又一个垂头丧气的人从门口走来，他们的脸上都是说不出的黯淡和失落。
这些人的负面情绪并没有感染到江浅安，恰恰相反，她觉得机会就在眼前。
她回头看了看这一路什么都懂，什么都不出风头的林雨，心里非常的佩服。
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岗位，能心虚不乱的静等风来的底气，就是寻常男人们不具备的。
“我看他们貌似都没有成功，现在只有我和你还没进去开聊，那就由我先开始了。”
林雨看着她这副玩耍的模样，也跟着笑了：“希望你能让这位难伺候的老板中意。”
进屋后，江浅安看着对面温和形象的赵江福。
从刚刚失败的人的嘴里，她已经对眼前这位笑面虎有些了解，眼前这位绝对是个狠人。
赵江福笑呵呵的把桌子上的简历纸重合在一起，然后利用桌子磕了几下对齐。
在江浅安一脸问号的目光下，这些纸都被扔到了碎纸机里。
江浅安见到这一幕，当即开口询问：“刚才进来了不少人，难道他们都没有资格吗？”
赵江福双手一摊：“没错，这些人吹的天花乱坠，但是一实操全傻了。”
“不仅仅是实操，我和他们谈一谈，就能发现这些人为了岗位准备的太片面，难堪大用。”
江浅安看着那台没有锁屏的电脑，心里面默默的祈求来点鬼神保佑。
电脑上的出题，最好是他曾经刷过记住的那种题是最好的了。
果然，赵江福伸出手指向着电脑一指。
“先看看你的代码水平，电脑里有几个中等困难的逻辑题，你做出来的话，我们再继续接下来的谈话。”
江浅安听话，只觉得她离那个上机答题的电脑的距离一下子变长了。
定了定心神，脑海里努力回想着之前，经花钱指点，对方让他刷的课题内容。
想通了这一点这些，她三步并作两步，向着考试工位走去。
当江浅安看到电脑上的题目时，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舒服了。
眼前的几道题，竟然是她在补课班全都着重练过的题，简直是手到擒来。
她故意磨磨蹭蹭的在规定时间以内，眼看着时间走光她才说话。
“领导，这边我答完了，不对的地方你要指教下哈。”
赵江福听到这话走到了电脑前，看着眼前江浅安的答案越看越吃惊。
对方的解题思路以及相应的代码完全正确，这就说明眼前这位漂亮姑娘是有绝对实力的。
江浅安默默打量着，正在聚精会神欣赏她死记硬背作品的赵江福，只觉得事情成功一半。
赵江福背着手点着头：“有两道题你居然用了两种实现方法太牛了，你是个大牛吧？”
这样的话听的江浅安心里直发虚，她知道自己牛犊子都算不上，全是靠着作弊和运气。
赵江福见她不说话，脸上有着神秘的微笑，当下更觉得捡到宝了。
“行了，那我们简单聊聊其他方面的问题。”
江浅安聊家常般又和对方聊了十分钟，她以为的专业问题并没有问，这让她开心极了。
“行了，咱们这次的招人就决定是你了。”
江浅安非常开心，但嘴上又小心问道：“领导，咱们这次准备招几个人？”
赵江福：“就你一个，也就差这一个。”
江浅安听后只觉得门外正在等待的林雨肯定是没戏了，唯一的名额让她拿走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她整个人轻飘飘的，来之前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事情会这样的顺利。
她特别想和坐着等待的林雨分享幸福的喜悦，但眼下无疑是不合适的。
竞争是残酷的，现在她江浅安预定了席位，只能意味着眼前这帅哥需要另谋生路了。
下一秒，赵江福笑呵呵的冲着林雨挥手：“来，咱们两个聊聊，你看你喜欢什么岗位？”
江浅安听到这话一愣，不是说只有一个名额嘛？
她刚还很同情这位帅哥，被她浑水摸鱼抢了吃饭的地方。
可现在听领导的意思，人家好像是要选岗？这都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