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湖畔，两人对坐畅饮，八杯鲜牛乳下肚，李莫呼出的气都带了一股子奶味。
而夏远明殷勤热切的又给满上，丝毫不见李莫不太自然的脸色：“来李兄，喝！喜欢就得多喝点，这玩意就得趁新鲜，不然很容易变质。”
夏远明指着远处的牛群笑道：“别担心不够，多着呢！”
李莫面皮一抽，瞬间觉得这牛儿都不可爱了，勉强又喝了半杯，这才转入正题：
“夏兄不知你这牛乳销售得如何？”
“唉！不太理想！”
说起这个夏远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哀叹不已：
“这玩意太容易变质了，若不是冰封冷存，一天就变酸不能喝了。味道也寡淡了些，我在凤凰城试着推广过，修者接受度普遍不高，说是味道有些怪，商家也不愿意合作。我还在院里强推过，把待客用的灵茶替换成牛奶，结果被他们骂得半死，三天就下架了。”
夏远明一脸愤然，院里的一些老家伙还是太迂腐，牛奶这个拥有千亿晶石的蓝海市场竟然看不到。
“呵呵…夏兄的这些推广终究还是小打小闹了些，想实现目标，光靠那些可远远不够。”
“李兄有何高见？”夏远明眉头一挑。
他的这些举措，顶着院里巨大压力，花费不少，只可惜取得的效果甚微。
院内对奶牛这个项目早有怨言，投入十几亿，亏了十几亿，要不是夏远明这个副会长顶着，只怕满山的奶牛早就变成酒楼的骨头汤了。
现在，他也快顶不住了！
几名长老在背后运作，欲要撤了他的副院长之职。
副院长之职无所谓，关键是这群奶牛，有感情的！
当然，还有所谓的理想。
他比谁都迫切的想要找到解决之法。
“夏兄可知凤凰台在建的鸟巢计划？”
“略知一二，听说还差五个亿的资金。”
“夏兄消息还真是灵通，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此事！”
夏远明闻言，脸立刻就沉了下来：“你走吧，这事没得谈！院里有规定，与豢养无关的，无论大小，概不投资。倒不是我为难你，炼药师公会、灵植院他们也有类似的规定。城主也来谈过，被我拒绝了。”
夏远明说完也不客气，收了石桌石椅，提上奶桶朝奶牛走去。
李莫端着半杯牛奶跟在后面：
“夏兄莫急，那些规矩我自然知道，我可不是让你去投资建设的，而是趁这机会，让这牛奶做一次彻底的推广。”
“说来听听！”夏远明动作不停。
“夏兄觉得这次试剑会与往届相比如何？”
“规模甚大，历届之最，卖票收租，想法甚妙。”
“这次试剑会是个绝佳的机会！”
李莫把那张顺来的鸟巢效果图铺在地上：“往年都是站在外门观赛，这次是坐在里面。到时候每个观众面前都会放着一杯牛奶，场馆里面也会有巨幅的宣传海报，主持人也会在比赛中插入我们的广告。”
夏远明露出了思考之色：“那些迂腐的金丹能喝牛奶？他们眼里只有灵酒灵茶。”
“这就涉及到牛奶的定位问题了。我的建议是把牛奶定位成灵食之外的延伸和补充，茶、酒的地位的地位我们无法撼动，也无需去撼动。”
李莫喝了口牛奶润润喉头，接着道：
“据我所知很多年轻修者是不喜欢茶酒的，尤其是女修，这就是牛奶的市场定位。”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这五个亿的广告砸下去能有多少效果我心里没底，我那妹妹就不喜欢茶酒，但更不喜欢牛奶。”
“光凭广告当然不够，打铁还需自身硬，易变质和口感的问题必须解决才行，不然广告效应再好，产品不被认可，那做什么都是白搭。”
夏远明叹气：“这两个问题，我找过得月楼的邵师还有白云边的缪师，他二人也束手无策。”
“我认识一个人，他能解决这两个问题，不过我希望能以此入股这牛奶产业，运输存储、口味开发、宣传推广这些都交给我，我只要两成股份。”
“邵师和缪师都不能解决的问题，你能解决？”夏远明不信。
“我李莫从不说空话套话。”李莫不知从哪也弄了个白桶，上下其手，挤起牛奶来。
看着李莫逐渐熟练的动作，夏远明陷入了沉思。
半晌。
夏远明一脸笑意的看向李莫：“我给你五成股份，不过这牛奶业务我会从豢养院拆分出来，之前投入亏损的将近五十亿晶石也一并算在里面，李兄考虑考虑！”
“好啊，一言为定！”李莫不假思索。
“嗯？”
夏远明一愣，他没想到李莫答应得如此痛快，二十五亿的负债眼都不眨一下就接下了。换作自己，怎么也得辗转反侧好几个晚上才行，换作院内的长老估计得舌战三五个月，还不定有结果。
李莫正色道：“我对这牛奶有信心，对夏兄更有信心！”
连挤奶都愿亲力亲为，不惧亏损，敢于坚守，这样的人在修真界不多。
“那五亿晶石可就靠夏兄筹集了，到时候夏兄去和城主谈，可以多开些条件，城主没理由拒绝。”
“好，那就如此说定了！咱们再谈谈细节问题…”
“……”
…………
夏紫衣站在湖畔青石上，看着不远处正在有说有笑，提桶挤牛奶的李莫和夏远明两人，有些傻眼。
“他俩在干嘛呢？”
满头绷带的师兄答道：“一下午了，没停过，喝了不少奶。”
嚯，这两人真是服了！还有你！
夏紫衣把手放在嘴边，做扩音状，大喊道：“哥，吃饭啦—！”
李莫耳尖，闻言立刻起身招手。
“夏兄走了走了，饭得了。”
“李兄要留下来吃饭？”
“那是自然！”
“好吧！我还想着先去找城主敲定此事…”
两人收拾好东西一道走了，那幅李莫拿来垫座，上面还沾着半只四十二码大鞋印的鸟巢效果图却落了下来。
潘石屹要是能知道，他呕心沥血的作品受到这般待遇，定会气得吐血。
而更没有人能想到，若干年后，有人无意挖出了这幅残图，拍卖了一亿八千万晶石，创下当时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