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说过要封杀了宁轩。
盛知夏心里一动，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目光对上了对面男人的眼睛……没了陆慕辰天然的疏离和冷漠，多了几分恨意和嘲讽，唇角弯起的弧度仿佛是在说——
没想到吧，我回来了。
“……s？”盛知夏颤抖着唇，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对面的男人冷笑了一声：“怎么？看我回来，很害怕？你怕什么？还是想在我的饮食里再下一次毒？”
他用筷子捣了捣面前的那些菜：“让我猜猜，这里面有毒吗？还是说……”
他忽然一挥手，将手边的透明玻璃杯摔了个粉碎，里面的水溅了一地。
巨大的声音吓了盛知夏一跳，崩裂的玻璃碎片差点扎了她的小腿，她从座椅上起身，步步后退。
怎么会这样？
好好地吃着饭，忽然人格就变了，陆慕辰为什么又消失了？她说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话？怎么才能把陆慕辰找回来？
可是s……
“你、你没事就好。”盛知夏的脑子里想起了那天晚上s痛苦的模样，他在地上打滚，痛恨她欺骗了他，居然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喂他喝下毒药。
如果那药会让人死去，她已经杀了s。
她知道自己现在说出这种话，在s听来很可笑，也很恶心，如果贺以南和邱梦得知她死而复生，说出“你没事就好”这种话，她就能轻易原谅他们的恶劣杀人行径？
不，不可能。
所以她理解s的愤怒。
“我没事就好？那你怕什么？”s起身离座，步步紧逼，“在我和他之间，你终究是选择了他，为了他，要杀了我……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为什么放弃我！”
他终于把盛知夏逼退，跌坐在沙发上，她哑口无言：“我……”
s将她困在沙发和他的胸膛之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疯狂，邪肆地笑道：“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吃一口东西，喝一口水，哪怕是你用嘴喂的。你这个卑鄙的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的大手抚过她的脸，再到她的脖子，只想狠狠地收紧：“你死了会不会好一点？死了就不会背叛我了，死了最好……”
“不！”盛知夏感觉到了他的疯癫，狠命地拍打他的胳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脚将s踢开。
死亡的恐惧太可怕，她经历过，这一刻仿佛看到了贺以南杀她的时候，她太怕了，也太疼了，哪怕面前这个身体是陆慕辰，哪怕知道他有心脏病，她还是没忍住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你清醒一点！陆慕辰！”她大叫，希望把陆慕辰找回来，她无法再忍受死亡的痛苦，接受不了s的疯魔。
“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小知了，你不该这么对我！”s捂着胸口，很快又爬了起来，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许多，叫着她的昵称，看她的眼神里的痛楚和失望越来越浓……浓烈到盛知夏崩溃。
那天，s喝下了她亲口喂的药，失去意识之前，也叫了她的名字，他没有忘记……
他只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先在心里崩溃了，想要从她哪里得到一个答案。
“s，你冷静一点，冷静……”盛知夏很想哭，她不知道这样的折磨，什么时候才是尽头，陆慕辰的人格切换太快了，她随时都有可能被杀死、被折磨、被虐待。
可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还是不能叫“救命”，不能告诉任何人，她得保护这个失去了理智的“疯子”。
“我究竟哪里不好？是因为我换了一颗心吗？所以你不爱我了？你和别人结婚！他是个什么东西，你和他结婚！我捧在手心里那么多年的人，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放弃了我，你说，我要怎么冷静？我该怎么冷静！”s第一次说出这么多激烈的话，控诉她的种种罪状。
盛知夏听着，已经发现不对劲，s在控诉的是五年前的她，她跟贺以南结了婚……
那个时候，他换了心脏吗？
她根本不知道。
而且，她心里的那个死穴又怎么解得开？
到了现在，她只能说出口，跟这个疯子一般的s对质：“你又好到哪里去？你记得那天你说了什么吗？你说陆家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我们盛家不能死人！你说你死都不会要我的孩子！你不要！陆慕辰，现在没有盛家了，我们全家都死了，我外公也不见了，你是不是应该开心啊？是不是！盛家的人给你们陆家陪葬，给你妈妈给你姐夫陪葬！过去不够！”
盛知夏本不想失去理智，可是在直面当年那件事时，她还是疯了，他比她还要疯，歇斯底里，完全失控。
“我没有……”s忽然怔住了，停在原地动不了，他的五官扭曲，显然不可思议：“我没……说过。”
盛知夏的情绪太激动了，五年前那种死一般的痛感又来袭，她已经不知道该去捂住小腹还是心脏，她忽然蹲了下去，靠着墙壁才算没倒下，呼吸越来越困难，连眼泪都掉不下来了：“呵呵呵呵，没说过？我也希望你没说过……”
当年出了事，她年纪还小，不满二十岁吧，又被宠得太过分，一遇到事情就慌得要命。她不清楚家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海上有一艘邮轮出了事，死了很多人，其中就有陆慕辰的妈妈、姐夫，还有景寒的三哥景枫，她特别难过地想去找陆慕辰，知道他可能已经伤心极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告诉他。
可是，她怎么会想得到，一出了事，陆家对盛家态度大变，连曾经最爱的人也对她恶语相向。她知道他生气，他难过，骂她几句也行，只要他高兴。
然而，他不原谅她，说她们盛家也该去死。她告诉他，他怀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盛家人，也该死吗？
陆慕辰的回答，她永远都忘不了，他说——“是，你们盛家就喜欢倒插门的女婿，生出来的孩子也姓盛，那就一起去死吧。”
未满二十岁的盛知夏，成年的时候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是陆慕辰，却在短短的一年多以后，看到了变故后爱情的狰狞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