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宋茆挂掉电话，刚刚吃的早饭那点能量已经被她消耗殆尽了。
她抬眸，正对上方延那双充满不可置信的眼睛。方延可以确定，她这个『性』格，多半是遗传的。
“我妈……”宋茆说。
他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宋茆那接连不断的理由和各种顾忌，已经完全分散了薛青黎的各种气愤。还有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还有说来就来的感情牌……
宋茆在他的房间里自由活动了几圈，把窗帘拉开来让阳光透进来。她张开双臂，阳光洒满她身上。
“天气真好！”
她昂头对着阳光惬意地轻笑。那场景跟她现在阳台上时十分相似，方延看得眨了眨眼睛。
“方延，你……不出去？”
她想问的是，方延不去医院看看吗。
此时方延正坐在床沿，看着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我爸在。”他答。
“嗷。”宋茆点了点头，也没问。
周竹昨天说，他在的话，阿姨的状态会不好。她太聪明，直接就联想到了那日方延拍着母亲的背，应了一声然后说他在。
女生的直觉很准，但是也很可怕。一个相似相关的名字，就能让宋茆猜测到了大半。
宋茆在他的书桌前坐着，发现从前的那些书都被他收起来了，桌子上都是一些工具书和暑假作业，有几张数学试卷，都是他之前写好的。
“方延。这些我都可以抄了！”她拿起了几张试卷，像是捡到宝贝一样欣喜。
方延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微妙。
“延哥，您看……您不给我抄就算了。我无关紧要，那人家茆茆小嫂子也得抄是不是？到时候她从欧洲回来，你把写完的寒假作业往那一摆，多贴心啊……”
宋茆这反应，跟张烨卫描述的一般。他觉得自己被张烨卫安排了，莫名的。
下一秒，他就开口了，“抄吧。”
宋茆将几张试卷整齐地叠了起来，左手下的透明垫落入了她的眼睛。
那是一张很有年代感的照片，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里那男孩的五官。
只是，她竟不知道哪一个是他。
“方延。”她指着笑得开怀天真的那一个男孩，回头看他。
宋茆白皙的指尖落在上面，“这个，是你吗？”
他低眸，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她指着的那个男孩，在照片的左半边。
“嗯。”他点头。
她认出来了，完全相同的两张脸，宋茆看出了那一个是小时候的方延。
他站在桌子一侧，低眸看见她柔软的发旋。
宋茆得了肯定的答案，心里有点小小的喜悦冲刷而过。直觉告诉她，那一个是方延。
至于右边的那个是谁，宋茆看着两副相同的五官，瞬间就懂了。
方延，方展。
宋茆低着眸，细细地看着右边那个男孩脸上隐约的勉强，那一双小小的眼睛，就已经散发出细微的忧郁。
宋茆想，或许当时他并不想拍照。
她没说话，良久，方延立在她身侧都没有动。他也低着眸，看着曾媛给他的这张老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