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没想到，韩启山心里怨气那么大。
他愣了愣，说：“外公，你是不是不愿意我娶奕殊？”
因为宁奕殊，韩玉华在整个上流社会丢脸；因为宁奕殊，韩玉珍的官都丢了。
韩启山心里有气，是应该的。
但是秦朗不认为这是宁奕殊的错：“是非曲直，您比我估计更清楚！”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不可能为了别人的错，委屈我媳妇，让她忍辱负重！”
“外公，娶奕殊是我的心愿，想让您安度晚年也是我的心愿！”
“希望，您能接受奕殊。”
如果不接受，那也没办法。
韩启山盯着秦朗半天，一直没说话。
一老一少，一个坐着，一个跪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外面天都黑了。
“呦，这是干什么呢？秦朗，起来！”一个响亮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顾远征走进来。
韩启山瞟一眼，冷冷说：“你来干什么？”
顾家喜气洋洋，为什么来韩家冰冷的小屋！
顾远征径直走到秦朗身边，伸手捞对方：“起来，穿那么少，不嫌地上硌的膝盖疼！”
秦朗不想起，但是抬头一瞧，顾远征身后跟了好多人。
王佳人和王雨柔，还有宁奕殊，唐豆和米粒。
全来了。
他麻溜的起身，朝大家打招呼：“怎么全过来了？”
“等你俩半天也不回去，我们饿的不行，就过来吃饭！”顾远征笑呵呵。
秦朗：“……”
这是顾家全体出动，帮自己解围呢。
他感激的，朝宁奕殊望了一眼。
宁奕殊眨了下眼睛，心疼秦朗的膝盖。
唐豆跟着秦朗过来的，一看韩启山不好对付，立刻跑去顾家传消息。
顾远征说：“韩老头肯定是嫉妒咱家其乐融融，心里不得劲儿！”
谁让韩启山年轻的时候，光顾着事业，不着家，忽略两个女儿的教育。
大女儿有她妈看着，好一半。
小女儿就全坏了。
不过也不能怪韩启山。
谁让他女人走的早，又再也没娶呢。
顾远征拍板决定：“既然两家要结亲，咱就不能成仇！走，去他家吃饭！”
然后全都过来了。
韩启山望着一屋子人，全是顾家的。
他心里酸，嘴上就不热情：“我们家没米没菜，招待不了你们！”
“用你招待？我们自己带菜了！”顾远征一招手。
唐豆和小钱，抬着两个食盒。
打开，全是热腾腾的菜。
顾家把烧好的菜，也给搬来了。
韩启山：“……”
顾远征一点不见外：“来，将菜摆上！你们再去厨房看看老韩家有没有好吃的，捡贵的上，别藏私！”
随着他一声令下，郑大姐和王佳人、王雨柔，直接钻韩家厨房里头。
厨房里，周姨偷听呢。
一件两人进来，赶紧摸一下眼角：“别翻，别翻，我给你们拿海参和马鲛鱼，早上刚送来的，新鲜着呢！”
“那赶紧的，咱们再做个马鲛鱼饺子！”郑大姐脑子里，迅速出了菜单。
周姨见王佳人和王雨柔也挤进来，说：“厨房多脏，你们是客人，出去喝茶去！”
王佳人挽着王雨柔说：“别呀，老周，外面他们有话说，我们来躲呢。”
客厅里。
韩启山依旧坐在沙发上。
秦朗已经站起，跟宁奕殊并肩。
顾远征昂着头，朝宁奕殊使个眼色，然后就去翻韩启山的小柜子。
里面好酒好烟好茶。
韩启山瞥一眼，又瞥一眼，怕顾远征乱拿，总不放心。
他想起来去阻止。
宁奕殊突然说：“韩外公，您有什么想法，您说出来！”
韩启山：“……”
他怕顾远征拿他好茶叶，能说吗？
说出来，嫌小气！
“那外公不说，我说！”宁奕殊拉着秦朗，坐到对面。
“韩外公，您一直没反对我和秦朗；领证的事儿，你肯定也早知道，但却没有出手阻拦，我感激您！”
“秦朗部队有任务，昨天才回来！”
“顾家的事，你一定知道，是秦朗紧张我，没先来瞧您，是他不对，待会罚他酒！”
“不过外公，韩大姨和韩女士两个人，谁对谁错，不用我说吧？”
“我就不是个忍气吞声的脾气，谁得罪我，我也不会看面子吃哑巴亏！”
“她们两个，只要肯听您的话，不主动找我和秦朗麻烦，谁愿意多事？”
韩启山：“……”
顾老头手里拿的是他最贵的茶叶。
秦朗见韩启山一直不说话，接过宁奕殊的话头：“外公，我是您养大的，我……”
“老顾头，你放下！”韩启山没等秦朗说完话，突然起身。
秦朗：“……”
什么情况？
韩启山一个箭步，冲到顾远征面前：“你往怀里揣的什么？”
“你看见了？”顾远征呵呵一笑。
韩启山虎着脸：“你大把年纪当小偷，要不要脸？”
“那偷了吗？”顾远征脖子一挺：“我光明正大的拿！”
韩启山：“……”
搞科研的，比他拿枪杆子的还脸皮厚。
“秦朗，宁奕殊，你们家的老头，赶紧带走！”韩启山怒。
秦朗：“……”
他该怎么办？
宁奕殊却笑着起身，过去挽住韩启山胳膊：“好咧，外公，走，咱们去吃饭！”
“不是，你带你外公，你拽我干什么？”韩启山想抽出胳膊。
宁奕殊笑眯眯：“您不是让我带走我们家老爷子吗？”
“你就是我和秦朗的老爷子，他是顾家的，谁管呢！”
韩启山：“……”
别说，这话听着还真顺耳。
他脚动了，跟着宁奕殊回到沙发，坐下。
宁奕殊朝秦朗使眼色：别傻坐着，赶紧上茶。
老爷子这是缓和了，要趁热打铁！
秦朗接受消息，赶紧捧一杯茶过去：“外公，喝茶！”
“……”
韩启山接过去，一饮而尽。
秦朗确实在乎他，宁奕殊这孩子也不是不懂事。
到底是他两个闺女，找人家麻烦。
现在自己也算保住脸面。
当着顾家人，借坡下驴得嘞，不要将场面僵化。
秦朗松口气。
顾远征：“……”
真是嫁出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该配合你演出的，老头子坚决配合。
顾远征又提了一瓶茅台，扔给小钱：“我的精神损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