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玉卿抬手一扔，炉子里的火苗忽得一下窜起老高，接着皮肉烧焦的臭味儿蒸腾而起。
一天之内连闻两次这样的味道，玉卿终于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她这副“娇弱”模样却取悦了一旁的医师，他桀桀狂笑，似乎玉卿的受难让他觉得十分的解恨。
此时，虽然血膏已除，解药也灌了，但玉卿实在没有勇气解开袭人的穴道。
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别说袭人了，她这样一个旁观者都接受不了。
此时她有点明白，为什么医师之前说就算她能除掉面具救活袭人，袭人也不见得会感激她了。
“她这脸复原的可能性有多少？”
“零。”
“什么？”玉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听得很清楚了，像她这样的年纪，血膏少说也伴身十多年了，就算看似除去了，也有部分残余的早已深入肌理。”
“残存的血膏就算不能再遮没五感，但是毁掉面容还是够的。”
医师接着说道：“你不必瞪我，我是医术高超，即便是火烧刀刮之伤，在我手上复原亦非难事。如她这般，想要开五感，开眼、挖鼻、割耳、凿口都不算难事，唯独修复面容一事，是万万不能。”
玉卿有些颓然地问：“这血膏究竟是什么做的？”
“无可奉告。”医师回答得很贱也很干脆。
没有谁不在意自己的脸，尤其是这花一般的年纪，推己及彼，玉卿更是觉得愧对袭人。
“什么时候开五感最好？”玉卿握了握袭人的手。
她自我安慰着，就算脸毁了，至少可以亲自看着这个世界，闻闻花朵的香气，听听鸟儿的歌声。
“现在。”
“那你还磨蹭什么？”要不是看在还需要他帮师兄治腿的份上，真想一巴掌呼死他。
“我内力损耗严重，无法为她施术。”医师在不要脸的道路上更进一步。
“你想让我度内力给你就直说。”玉卿皱了皱眉头。
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的将内力白白送给他人，好在她总觉得自己这“洪荒之力”是凭空捡来的，是以并不那么心疼。
玉卿二话不说，就抬掌聚力贴在了他的后背。
医师连忙打坐将息。
待到他精神抖擞地站起身时，竟然朝外走去。
“哎！死老头子你去哪？”
“给你的小白脸师兄施针。”
……
这瞎老头子竟然还挺会算计时辰的。
……
等到医师回来给袭人施术之时，玉卿在一边紧张地说：“你掐准了再下刀……”
“我用你教？你行你上！”医师凶巴巴地说道：“我又不瞎，难道还能在她眼睛的地方割两个嘴出来不成？”
你是不瞎，你是连眼睛都没有的老怪物。
等到手术完成，大白布裹了袭人那惨不忍睹的“脸”之后，玉卿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她清理完血迹，又帮医生将袭人抬到床上。
“医师，你如何知道我体力还有另外一股真气的？”
“哼，你一个妖女，体内有这样的真气还需要很费劲地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