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客人果然少了很多，钱却多了不少，她有了一点点权利，可以选择不那么讨厌的客人。那些手段加残暴的，变态的，都由她派给了别的姐妹。她只应付那些年迈些的，或者斯文些的。每个姐妹都恨她，所有人都唾弃她。她知道这样做不应该，但她只能那样选择，你不入地狱就是我入地狱，凭什么？
她依稀那个房间，墙上贴着几张海报，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半LUO着，对着墙下的她搔首弄姿，小窗户上投进了点阳光，把这地狱照出了一些碎碎的影子，她把自己的魂魄从身体里抽出来，站在半空看着底下那蠕动的跟臭虫一样的男女。
很久很久以前，她在山区的家中，爹姆终年不见几次，钱倒是有的，所以她不止衣服穿得好，读书也很好，不但长得不错，人缘很很好，爹姆赚了钱，还在镇上面给她租了个房子，让奶奶去照顾她生活，她在镇里鹤立鸡群，亭亭玉立，不但不学坏，还乖得很，每个同学都羡慕她，最后还考了个好高中。
如果不是遇到那个人，那个丧尽天良的拐子，她今天也大学毕业了。她也像夏云雨那样，穿得漂漂亮亮，开开心心地享受男朋友的爱，享受正常的年轻女孩子的生活，而不是在那样一个破学校，老师流着口水摸她的手，看她的胸，把她拉到他腿上坐着。也不会有小太妹室友偷她的钱，把她的被子浇水，在她的被子里藏针，扎得她起床时一手是血。
她只想要重新开始，怎么就这么难呢？
恨在她身体里不断地翻滚，发酵，沸腾。
夏云雨醒了，对着冠捷嘟哝，“到了没？好渴，等下我要喝茶茶居的茉莉花茶。”
冠捷温柔地回她，“好。”又伸手帮她按了按脖子，“很快就到了。你先喝口水吧，嘴唇都干了。”
凭什么？凭什么？夏云雨的娇嗔让她看得恶心，她想吐，想一巴掌过去，打掉她的幸福。
手机响了一下，有信息来了，上面说，“李同学，有同学向学校报告，你偷了她的手机，现在立即到我办公室来。”
李莉深吸一口气，回信息，“赵老师，我没有，那是她们诬陷我，我不会做这种事的。”
那头信息又来，“要是你不来，那我们就只能按照校规开除你了。”
李莉握紧拳头，手上的皮轻微地爆开，血从伤口处涌了出来，刺痛而麻木。
她回，“下午4点钟，我去办公室找你。”
她快要受够了。
她低着头把她不得不做的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嘴角起了个邪恶的弧度。
突然，“李莉，到了。”
李莉回过神来，听冠捷说，“到了，我们在门口等你。等下我们送你回去。”
“不用，等下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今天太热了，这边坐车很麻烦，没关系。”
夏云雨没出声，李莉应了声好，便下了车。
刚走几步路，听见夏云雨压低声音在说，“现在都10点钟了，到处塞车，等下送完我们回到家都要三四点了，她坐一下公车也可以的呀。”
冠捷回，“今天这么热，跑一下没事啦，算了。”
夏云雨小声地说了句什么，又传来两人的笑声。
真是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