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良才已经靠着沙发背闭上了眼睛。
曹寻巧坐在他身边，用力推了推：“吃饭了。”
刘良才也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把脸转到了另外一边。
柴曼娜好心地提醒：“妈，让爸进去睡吧，这样不舒服。”
曹珊珊轻哼一声正要说话，黎洪哲瞪了她一眼：“闭嘴。”
柴曼娜也只好不再吭声。
曹寻巧招呼道：“不管他了，吃饭吃饭。”
黎洪哲坐在了柴曼娜身边，伸手把菓菓抱过去：“老婆，你先吃吧，估计也饿了。”
柴曼娜“嗯”了一声，拿起筷子，面对着满桌的食物，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才好。
“吃牛肉。”
柴曼娜点点头，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嚼了几口咽下去，冲着曹寻巧夸赞：“妈，你这手艺，绝对可以出去开店了。”
黎洪哲心情好了不少，附和道：“妈，我没骗你吧，娜娜也这么说。”
曹寻巧只是稍稍笑了笑：“喜欢吃就多吃点儿。我做得多，到时候洪哲走，给他带一些。”
“谢谢妈。”柴曼娜很识相地道谢，接着夹起一块牛肉递到黎洪哲嘴边：“老公赚钱辛苦了。”
黎洪哲十分受用，就着柴曼娜的筷子吃下了牛肉。
曹珊珊站起了身：“我忘了洗手。”
眼看着曹珊珊走进了卫生间，柴曼娜提起了话头：“妈，我和洪哲商量了一下，准备给家里装台热水器，再换台洗衣机，你们用起来也方便。”
“洗衣机是该换了，热水器就算了，反正平时家里就我和你爸，烧水就够了。”
柴曼娜还在劝：“家里装上热水器，打开龙头就有热水，多方便啊。”
曹珊珊从卫生间走出来：“妈，他们愿意出钱就装呗，省得我每次洗头都要去理发店。”
柴曼娜立刻接住话茬：“那就这么定了，大概初六或者初七，我们全家一起去挑一挑吧。”
曹寻巧也不再拒绝。
柴曼娜随便吃了几口，把菓菓抱过来：“我吃饱了，你赶紧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黎洪哲诧异不已：“你一顿能吃六十个饺子，这才哪到哪？”
柴曼娜很郁闷，自己能吃这件事，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说出来？
很丢脸的，好吗？
曹寻巧站起身：“娜娜，有米饭有馒头，你吃什么？”
“妈，让洪哲先吃吧，他肯定也饿了。”
曹寻巧干脆自己把菓菓抱了过去：“你们吃，我抱她。”
柴曼娜不放心啊，生怕曹寻巧趁自己不注意，给菓菓嘴里塞了什么。
黎洪哲用胳膊推了推柴曼娜：“帮我盛碗米饭。”
柴曼娜只好答应下来。
走进厨房，柴曼娜看到那台大冰箱，敏锐地发现旁边的橱柜少了一截，心中还有些纳闷，既然厨房放不下，为什么不放在客厅呢？
纳闷归纳闷，柴曼娜决定还是不要多问的好，免得伤了曹寻巧的面子。
盛了两碗米饭端出来，柴曼娜一眼看到菓菓嘴里含着一根筷子头。
三步并作两步，柴曼娜迅速把手里的米饭放在茶几上，劈手夺过筷子。
曹寻巧还在笑着逗菓菓：“妈妈不让我们吃了，好可怜啊。”
柴曼娜险些憋不住火，用力握拳才忍住，尽量平静地开口询问：“给她吃了什么？”
曹寻巧完全没当回事：“我就用筷子头沾了一点儿调料水，给她尝了尝味道。”
柴曼娜低头一看，放在曹寻巧面前的筷子少了一根，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手里的就是另一根。
柴曼娜满心后悔，自己只不过离开了两分钟，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早知道，打死自己也不会去厨房。
“妈，菓菓还小，味觉还没有发育正常，不能吃味道太重的东西，要不然会影响她味觉发育。”
曹寻巧还是没当回事：“你看，菓菓的小嘴巴还动呢，肯定还想尝尝。”
柴曼娜咬了咬牙，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大人和小孩口腔环境不一样，餐具不能混用。万一有什么细菌传染给她...”
黎洪哲见柴曼娜一直抓着这件事不放，伸手拽了拽她的胳膊：“没多大的事，咱们小时候不也这么长大的吗？”
柴曼娜实在是憋不住了：“咱们小时候和现在能一样吗？你小时候还玩尿泥呢，你会让菓菓玩吗？”
黎洪哲也跟她杠上了：“怎么就不能玩了？”
柴曼娜把筷子放下，伸手把菓菓抱过来：“我说不能吃，就是不能吃！”
曹寻巧突然拍着大腿哭了起来：“你就是嫌弃我脏呗，嫌弃用我的筷子。”
柴曼娜吓了一跳，怎么说哭就哭？
“妈，我不是嫌弃你，要真嫌弃你，我何必跟你一起吃饭呢？”
曹珊珊低声说了一句：“也没人让你来吃饭。”
柴曼娜精神高度集中，这句话也没有逃过她的耳朵，只是眼前最大的麻烦来自曹寻巧，柴曼娜暂时没精力跟曹珊珊计较。
“妈，我真不是嫌弃你。今天早上我妈用勺子尝了蛋黄泥，我也没让菓菓吃。”
曹寻巧哭的声音小了一些。
柴曼娜再接再厉：“菓菓生下来这么久了，我都没有亲过她的嘴，就怕我嘴里的细菌传染过去了，万一她有个好歹，我得后悔死了。”
曹寻巧的哭声彻底消失了，拿了张抽纸擦了擦眼泪。
柴曼娜无语凝噎。
明明是曹寻巧不经过自己的同意，擅自给菓菓乱喂，自己应该生气才对，到头来，自己怎么变成了哄人的一方？
还没等她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黎洪哲拉着她坐下：“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你跟妈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柴曼娜诧异地看着黎洪哲，还让自己道歉？
难道是自己做了错事？
黎洪哲拍了拍她的后背，压低声音：“大过年的，妈都哭了。”
柴曼娜这叫一个郁闷，会哭了不起啊？
谁不会哭啊？
黎洪哲凑到她耳朵旁再次提醒：“大年初一，你想让婆婆给你道歉吗？”
行吧，儿媳妇对上婆婆，不管有理没理，都是儿媳妇的错。
尽管柴曼娜心里堵得慌，她还是顺着黎洪哲的意思开了口：“妈，我刚才有些着急，态度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