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时候顾奕回了信息。
“了解，马上整改。”
“我准备元旦带她回来，姐，记得帮我说好话。”
“晚安。”
女孩唇角扬起欣慰的笑意，总算是熬到头了，很快她就能在家里光明正大地谈论弟弟和弟媳的事了。
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她关上暖灯，缩进被子里，安心睡觉。
路韵言满心欢喜的盼着元旦的到来，甚至都和席昕一起商量好了应对各种情况的说辞和对策。
可是，这一切，却在圣诞节那天上午，支离破碎。
她接到了席泽的电话。
他的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焦急和担忧。
听到他说的话后，手机便从路韵言的手中猝然坠落，砸在了柔软的地毯上，惊得MOMO睁大了半眯的眼睛，不安的叫唤了两声。
“言言，顾奕昨天早上离开俱乐部以后就联系不上了！你快给他打电话！如果你也联系不上，就赶紧来繁城，可能出事了！”
俱乐部因为顾奕的莫名失联也是兵荒马乱，所有人都在想办法找他。
他只请了半天的假，按理下午就应该回来，可是到现在依旧了无音讯。
席泽正在警局报案，但少年失踪还不满四十八小时，无法立案搜查。
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又想起今早看到一条新闻，摇了摇头，将脑中猜想抛去。
不可能的。
“好，我马上打电话，你们去家里找过了吗？还有许心的公寓，这些地方他都可能去。”
路韵言捡起地上的手机，深吸口气，努力恢复镇静，表弟虽然少年心性，但绝不至于做什么傻事。
一定是又遇到了问题，跑到哪躲着难过了。
“都找过，我刚报了警，许心的电话也打了，一直关机，两个人都没联系上。”
席泽一边填写自己的信息，一边用蓝牙耳机和路韵言通话，眸中只有焦虑和自责。
顾奕是路韵言最在乎的亲人之一，少年若是在自己的手上出了什么事，他又要如何同她交代。
“知道了，我下午就来。”
女孩挂断电话，先在网上订了机票，然后便开始疯狂地拨打顾奕和许心的电话。
和席泽说的一样，都是关机状态。
前天晚上表弟还很开心地发语音信息给她，说许心已经准备好了见面礼，只等着元旦和他一起回来见他们。
只是过了一天而已，怎么就双双失联？
路韵言拿出行李箱便开始收拾衣物。
MOMO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她的脚边，轻轻蹭了蹭，时不时的叫唤两声，大眼睛里满是无辜和委屈。
她又要走了吗？
“MOMO，在家听外婆他们的话，我很快就回来。”
路韵言已经没有多少心情哄它，盖上行李箱后，她将布偶猫抱进怀中，快步走到老人的卧室门口，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确定没有丝毫异常，心情已经平复的差不多后，方才轻轻敲了敲房门。
“外婆，我进来了。”
女孩的声音温软柔和，她推开门，走进了开着暖气的温暖卧室。
老人正在阳台上打理着花枝，一见自己的外孙女抱着猫进来，脸上笑意更温柔了几分。
她放下手中的剪刀，拿起一边的温毛巾擦了擦手，缓缓走进卧室，关上了阳台门。
“言言，有事找外婆？”
虽然女孩面上神情一片柔和恬静，甚至瞳孔中也没有波澜，看上去和往常并无二致，但老人依旧感受到了她有些凌乱的气息。
虽不明显，但她是她一手带大的，自是非常了解。
“嗯，我订了下午的机票去繁城，外婆，你帮我照看一下MOMO，好不好。”
路韵言将猫放到了老人的床上，轻轻顺了顺它柔软的毛，眸中有淡淡的无奈和娇意，她的唇角噙着柔软的笑容。
和平常撒娇时并无二致。
“好，言言，这次要去多久？小奕说元旦要回来给我们一个惊喜，你要是不在，他该伤心了。”
陈秋丽也跟着一起坐到床边，和女孩一起轻轻抚摸着难得睁着眼睛享受爱抚的猫咪。
连MOMO都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这傻孩子，还以为能瞒得住她？
只是她既不愿说，就表示不想让她担心和为难。
所以还是不深究了，总归他们都大了，该有自己的主张了。
“一定赶在那之前回来，他难得给我们带回来惊喜。”
若是老人抬头，必会发现路韵言眸中一闪而过的心疼和焦急。
也就能猜出，是谁出了事情。
幸好，她没有。
“东西收拾好了吗？吃完午饭再走。”陈秋丽将MOMO抱进了怀里，目光慈爱，带着淡淡的心疼。
似乎今年七月她生病，路荣国去世后，言言和繁城那边的联系就多了起来。
不知是喜是忧。
“收拾好了，下午一点多的机票，就不在家吃了。”
路韵言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一点半，吃完再走可能会来不及。
她侧过身，轻轻地依偎在外婆的怀里，听着她有些微弱缓慢的心跳，眸中的担忧和悲伤更浓。
只希望顾奕这小子做什么事都能想到家人，三思后行。
外婆年纪大了，心脏又不好，实在经不起折腾。
“言言，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就和家里联系，别一个人抗。”
陈秋丽轻轻拍了拍怀中孩子的背，心底终是有了淡淡的忧虑。
“嗯，外婆，我走了。”
路韵言点了点头，从老人温暖的怀抱中离开，直起身子，又摸了摸她怀中的MOMO，眸中有些笑意和不舍。
“小可爱，我很快就回来，一定要听话。”
留下这么一句，女孩便走出了卧室，轻轻地将门关上。
快步走回自己的卧室，提起行李箱，背起包，向楼下走。
乘公交到达机场时已经快十二点半，还有十分钟安检便开通，路韵言站在大厅内给席昕打电话，请她帮忙向学校那边先请三天的假。
得知是顾奕失踪后，席昕也坐不住了，她在网上订了第二天早上的机票，准备和路韵言一起寻找。
这次她倒是没拦着，人多力量大，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可能。
席泽一早便在机场外等着路韵言，她一出来就带着她前往俱乐部。
女孩只希望能在表弟住的地方找到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