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二十块巨石轰击在了刺桐的城墙之上，整面城墙都在微微震动。
其中八块巨石直接命中了城头，原本城头上的士卒都聚在一起看着周军的动向，有的人手里还能这面饼和肉汤在吃，虽然鳌拜已经提前示警了，但是一时间哪里有那么多的地方可以躲避！成群的犬戎士卒被巨石直接命中。
而且此次制作石弹用的石材也是经过挑选的，坚而脆，在撞击到人或城墙的一瞬间，这些石头就立刻碎裂开了，变成了四处崩飞的小碎石块。
这样强大的冲击力之下，这些碎石块也变成了可以伤人的锋利武器。
即便没有被直接命中，周遭的犬戎士卒也被碎石或轻伤，或重伤，更有甚者是被碎石射入要害的更是当场毙命。
这种新制的石弹，不仅仅增强了碎裂之后的杀伤力，而且还避免了被对手二次使用。现在的鳌拜就是如此，按照之前他在冈州的攻城经验，这种被抛上来的大型石块应该是可以重新利用在扔回去的。
鳌拜却确实从刺桐城里找到了一些投石机，原本是用于大周的战船的，都被他从战船的甲板上拆了搬到城墙附近了。鳌拜准备的石块不多，他原本打算是到时候使用周军的石块还击，附近的民房也已经被他拆了不少。
但是周军的套路还是太深了。投掷的石块竟然直接碎裂了。
“所有人注意躲避！全部散开！周军的第二轮攻击就要来了！”现在并不是鳌拜惊叹周军这些城里人套路有多深的时候，下一波的石弹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犬戎士卒在听到了鳌拜的再次示警之后，立刻四处逃散躲避！
果然，少时。
呼啸之声有传到了耳边，第二轮的巨石再次发射。
城墙上躲着的犬戎士卒只觉得在城墙被巨石命中的一瞬间，在剧烈的震动，仿佛要塌了一般。
力勒是一个犬戎部落里有名的力士！因为一身勇力得到了骨都侯轲力拓的赏识，被提拔成了一名百夫长！还被配发了一面大周军中的大铁盾。
在巨石飞来的时刻，力勒鼓起了一腔的勇气，运了全身的力气顶了回去。
“咚！”巨石直接就命中在了大盾之上。
力勒的勇力没有丝毫的意义，在被命中的一瞬间，力勒就整个人巨石上的力量轰击得倒飞了出去，一直飞出了城墙后方，摔落了在城中的地面之上，摔得血肉模糊！
以人力对抗投石车的巨石，这种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就算是西周的开国武成王黄飞虎，都被震成了内伤，何况一个犬戎百夫长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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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军军阵之中，步兵统领鲁智深看着这飞射着的巨石有些困惑不吐不快。
“都督！！裴先生！洒家有个问题，你们也知道洒家是个直肠子，心里藏不住话，说话向来直得很！你们不要见怪！！”鲁智深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说道。
“鲁大师你且问吧！我们之间何须这些弯弯绕绕！”公孙明烨大概猜到了鲁智深想问什么。
“都督！裴先生！这投石器虽然威力巨大，射程也远！但是毕竟城内不仅仅是犬戎人，万一城墙周围有大量的百姓，岂不是容易误伤到他们！？”
公孙明烨微微一笑，“我就鲁大师你虽然不吃斋不念佛不参禅，但是却是佛门心性，心有慈悲。这件事情，我在动用投石器之前就想过了，答案是不会误伤到太多的百姓！”
“这是为何！？”一下子鲁智深想不明白。
“敌军主将鳌拜，虽然看着像个莽汉，但是实际上心思缜密！他现在不是在自己的国土之上，刺桐城也是犬戎人依靠武力镇压所强占的城池，所以在这种情况，城内的百信对于鳌拜来说也是潜在的敌人！鲁大师，若是你！你会在敌国境内守城时，让大量敌国百姓靠近城门、城墙吗？”
听完公孙明烨的话，鲁智深微微一思考，就懂公孙明烨的意思了，和大周不同，犬戎对于周国百姓来说是异族，是侵略者，在王师攻城，收服失地的时候，周国的百姓不添乱就是万幸了，怎么可能还指望他们来帮忙守城！
“这只是其一！”就在鲁智深觉得自己懂了时候，一边的裴矩又开口了，“还有第二目的！即使是伤到了人！也必须这么做！”
“这是为什么啊！裴先生！！那可都是我们大周的百姓啊！”鲁智深对于裴矩的这句话不能接受。
裴矩将目光转向了公孙明烨，示意让他开口解释。
“这是因为我们需要表明我们的态度！朝廷收服闽州的坚决态度！任何的人或者事，都不能阻止朝廷的脚步！这样会让犬戎人觉得用百姓来威胁我们是没有用的！看似冷血无情，实际上却救了更多的人！这就是佛门慈悲刀的以杀止杀！有时候，无情的目的未必就是冷血！”
城墙之上。
“鳌拜大人！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周人的投石车就能把我们的勇士给收拾了！”鳌拜手下的一个千夫长，抱着头蹲在了城墙边上，大声地对鳌拜喊道。
“那你说怎么办？！”鳌拜也想有所动作啊，但是他们没有准备防备投石器的牛皮、挡板等，根本没办法来抵挡投石器的进攻，这个属下就跟说了一句废话一样。
“不如我们去抓些周人到城墙上来，下面的周军看见了他们的这些族人，必然会投鼠忌器，不敢再这样使用投石器了！”
鳌拜摇了摇头，瞪了这个千夫长一眼，“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个办法吗？刚才我就想到了！但是你看看周军一上来就使用投石车，是想要考虑自己族人生死的模样吗？我们看重族人，是因为我们的部族人口稀少！但是周人最不缺的就是土地和人口，他们会在乎这些人的生死吗？！”
其实鳌拜心中还有一个考量，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当然冈州一战，完颜几骨透就是用的百姓来威胁周人，然后将周人逼急了，下达了绝杀令。
他今天对这些周人留了一份情面，万一日后兵败被擒，周人也不至于对自己赶尽杀绝。
终于在五轮巨石投掷之后，周军的投石器停了下来。
“怎么不扔了！”典韦正看得过瘾，发现投石器都听了下来，反而是井阑车和冲车被推到了大军的阵前。
公孙明烨白了一眼这个憨货，“你仔细看看，我们的巨石杀伤力大吗？！”
典韦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攻击，每一轮齐射的二十枚巨型石弹只有八到十枚会正好命中刺桐城墙上的犬戎人，大部分的不是飞越了城墙，就是轰在了城墙的正面，虽然声势浩大！但是比起声势来，造成的真实伤亡却没有那么惊人。
“这些投石车的真正作用是用来打击敌人士气的。而且，我们的投石车所用的石弹都是特制的！运输不便，军中也没剩多少，得省着点用！”
就在公孙明烨想典韦解释的时候，井阑车已经推向城墙。
“这！这！这是什么？！”鳌拜看着这些靠近的高耸耧车，有些不知所措！这井阑车比城墙还有高！
异族人虽然打起游击、袭扰和正面对决的野战很强，但是城池的攻防向来是一件技术活。
如果说投石车还在他们的认知范围内，那么这种井阑车，他们都没有想过。
虽然之前扎拓木劫掠了一些军械局，但是很多的资料图纸都早就在被攻破前烧毁了，真正有价值的根本没有多少！就算有，也是仅仅流传在犬戎的高层。
鳌拜在震惊了一阵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
“给我放箭！”
在停止了投石攻势之后，犬戎的士卒都都已经重新回到了城头，但是看到比城墙还要高出一丈有余的井阑车的时候，再一次震惊了。
终于在鳌拜和众千夫长的喊叫声中，开始朝着井阑车放箭。
这些井阑车的平台四周有牛皮木板包裹，井阑车上不仅仅装载这弓弩手，还要一小队的盾牌手来保护弓弩手，抵挡敌方的箭矢！一辆井阑车可以装载近百名弓弩手，十辆就是一千人。
一千名弓箭手在靠近了城墙之后，开始向城墙上放箭，来压制犬戎人的弓箭手。
在井阑车出击的同时，后方的冲车和云梯车也动了。
“冲车向前!”在井阑车上的箭雨压制了城头之后，一直等在军阵之中的冲车和云梯车开始在人的推动下缓缓向前。
冲车由实木打造，外有湿的兽皮包裹，前有木制大盾抵挡箭矢。后方由二十个军士推动。冲车的巨型撞木是用一棵两人合抱不住的大树所制成的，撞木的前部被削尖被铁皮包裹。
云梯车配备有防盾，绞车，抓钩等器具，有的带有用滑轮升降设备。梯身可上下仰俯，倚架于城墙壁上；梯顶端装有钩状物，用以钩援城缘，并可保护梯首免遭守军的推拒和破坏。在主梯之外还有一具可以活动的“副梯”，顶端装有一对辘轳，登城时，云梯可以沿城墙壁自由地上下移动。
云梯车缓缓前移，在靠近护城河的时候，一只躲在云梯车后的天策军士卒立刻上前，在护城河前推过了濠桥车，然后立刻冒着箭雨将濠桥架在了护城河上，供云梯车通过。
虽然井阑车上的弓弩手不断倾泄箭雨压制城头犬戎士卒的防御，但是犬戎士卒的举着大盾，顶着井阑车上的箭雨，开始向下方操作濠桥的天策军的将士放箭。
虽然操作濠桥的天策军将士有盾牌护身，但是毕竟不是遮挡全身的，在密集的箭雨之下还是不断的有天策军将士中箭倒地。
在付出了数十名将士中箭的代价之后，濠桥顺利地架好了。
云梯车缓缓地驶上濠桥，到达了刺桐城墙下方。
在距离城门最近的云梯车下的躲避的天策军将士，立刻从云梯车下钻了出来，两两一组，手持巨斧和铁剪，对着一边城门吊桥的铁链开始叮叮咚咚地砍了起来。一边还有四名手持大盾的军士替他们抵挡箭矢。
不多时，原本被升起的吊桥的铁链在巨斧和铁剪之下断裂了。吊桥也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之上。
“冲车上前！撞！”还在冲车队正的指挥下，冲车通过吊桥来到了城门之下。
鳌拜看着天策军这一系列的操作，才知道自己是在是太年轻了，根本不懂周人的套路，这种攻城方式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天策军这一套又一套的，把鳌拜都打得有点懵了。这样的战争和他认为的攻城完全不一样。心中对比了一下，己方在冈州一战之中的攻城方式，实在是太粗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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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粗糙了！”公孙明烨看着天策军将士的攻城操作，不由眉头微微一皱。
虽然给天策军配备了不少的新型的攻城器械，但是各部分之间的配合还是不够密切，特别是井阑车和云梯车的同步推进。
公孙明烨原本的预想是井阑车配合云梯车，在天策军士卒使用云梯车登城的时候，用箭雨最大程度的压制敌军的防御力量，保证登城天策军将士伤亡的最小化。
但是现在云梯车还没靠墙，推车人和负责濠桥的天策军将士就已经出现了伤亡。
这让公孙明烨反思了一下，做出了组建工兵体系的决定，现在的大周军中，主流的兵种有长矛，短枪，刀盾，强攻，弩箭，刀车，骑兵、弓骑等等，但是对着这种操作器械，工事建设的兵种并没有单独的划分，有些甚至是直接征用民夫的。
这一方面是一个空白，组建工兵的培养体系，还可以开启大部分人对基础物理、工程学的兴趣，提高工匠的地位等等。
想着这一系列的好处，公孙明烨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心中下定了决心，设立工兵这一兵种。
虽然这个世界不太科学，但是公孙明烨觉得基础的工程学和力学还是能发挥出他应有的光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