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原本以为这测验总该是往深山老林而去。
不想那老道，却是领着一行人瞬移至一处溪流所在处。
此处溪流比寻常山间溪流所占地域要宽广许多。水流也流得比寻常山涧之水要为湍急。
那道者也不管身后那群人打算如何涉入这溪流中心，他只自己以足轻点着溪上突出的山石，随后不沾滴水，只往山涧中心飞身而去。
那山涧中心处早有三名道者以三角态势相对坐在溪流中心的三块大石头上。
而在那老道到了之后，当他盘腿落座在另一角的大石之上，这三角便成了一个方正的四角。
其余三人见了老道只同时点了点头。
而被落在溪岸边的一群人，只傻眼看着这一切，好半刻才有人开口问道“这是要我们去那溪流中心？”
岸边同那老道一道过来的年轻弟子微微颔首“正是如此，测验的幻世镜便嵌在其中，还请诸位自行前往几位师伯处。”
此时节正是寒冬腊月，虽今日有一点淡寞阳光，也不算天寒地冻。但天色早已昏暗，昼夜温差加大，寻常人若是赤脚往这水中踩去怕只如踩在碎冰碴子上。
有人见那老道能脚踩着这山间溪石，不沾滴水。便也起了东施效颦的心思，只可惜一只脚才不过踏在一块青石之上，他整个人踩着脚下山石便是一滑，竟是扑腾栽入水中。
随着哄笑声起，众人也便知了这手功夫不是人人都能模仿得了的。
来此的多数都是一群汉子，虽觉水冷，却也没那么多讲究。一旦有人先脱了鞋袜下水，其他人便也跟着有样学样的淌水过去。
絮絮见去的是那溪流中心，想着淌水不免弄湿鞋袜，便也将鞋袜脱了。
乡里田间地头，插秧之时，也需得把脚往泥水里踩。她是没什么顾忌的。
但身后舒亦眉却是一副为难情态。
絮絮回身道“亦眉姑娘打算穿鞋淌水过去？”
舒亦眉只轻笑了笑，也没说去不去。
“这样可不太舒服？而且你穿湿淋淋的鞋子回去怕是更惹寒气。”絮絮却以为舒亦眉是这样的打算，也便轻声劝道。
“我没事。”舒亦眉这才开了口。
絮絮想着城里大家小姐似乎都是这样的姿态，或许这是她们的规矩，絮絮便也不再多劝，只想着舒亦眉身子娇贵，怕是没怎么在这野外淌过水，自己等下可得好好拉她一把。
不想到絮絮下水时，舒亦眉却仍是站在原处不动，絮絮不禁回身惊讶的看向身后的舒亦眉道“你不下水吗？”
舒亦眉依旧没说去不去，只朝絮絮挥了挥手道“你先走吧，我有办法，你不用管我。”
见舒亦眉这么说了，絮絮只得点头下了水。
此时天色已入了夜，除了溪流中心处的天空之上露出点白日的天光。
其他地方俱已被墨色浸染。
这溪流之下又全是嶙峋的碎石，絮絮得防着不被溪中碎石伤了脚，便也顾不上去管舒亦眉了。
而待她终于磨磨蹭蹭着到了那溪流中心处时，舒亦眉却已经站在一处干燥的石块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