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背靠在阳台的门框上，沉默几秒后问道：“你是要换江师兄回来吗？”
“嗯。”
这声回答让安言心头都不觉颤了一颤，沉默良久，那边笑道：“奶言，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安言偏头望向阳台外的夜空，这时刚好有闪烁着航行灯的飞机飞过。
“有点儿。”
但更多的是什么也为她做不了的那种无力感。
低低沉沉的三字让程光的心募地收紧，她双手握住手机再次红了眼眶，轻声道：“等我回来，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好。”
对方毫无犹豫的回答，让程光的一颗紧张无措的心瞬间就落定了。
她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儿担心呢？
她很担心。
她担心在自己和他分隔两地的时间，他身边会出现一个比自己好很多的女孩。
“如果我等的不耐烦了，我就去找你。”
“傻子。”
程光仰头看着阳台外的天空。
雨过天晴的蔚蓝天际，恰好有一辆飞机拖着长长的白尾而过。
“等你22岁，我就会回来。”
今年六月，他就二十岁了。
U国，五月。
往年都没有的一波热浪席卷了数十座城市。
N市联邦政府的一个部门内，众人被一个加密文件扰得心急火燥。
“It'swork！”
终于打开那个文件后，一名技术员皱紧眉头，经过一系列处理，那个文件终于恢复成原始模样。
“Myjesus！”
看到那个文件上的署名，办公室里的一人起身捂住额头。
“Isher！How！”
来回踱步后，那人走出办公室拨通了一个电话。
没过多久，N市的一座私房前院里，提着行李正准备出门爷孙三被一群穿着制服的人所阻拦。
二十分钟后，等在屋内的三人看到穿着某西服的一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程老爷子。”
看到那人，程老绷着脸道：“你们看到了，他们这是要软禁我们！”
“程老爷子，在这件事上我们是不会松口的。”
“算了。”程老皱眉瞄了眼屋内守在四周的那些白人男子，随即对着那名中年男人道：“你们多大点儿本事我还不明白？”
听到这话中年男人面色有些惊讶，赶紧上前道：“程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的年轻男女，收回视线对着程老继续道：“我们一定会安排你们回国的。”
程老轻蔑地笑了一笑。，
其实他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有些宽慰的。但神情还是恼怒道：“这话我都听了一个月了，可结果呢？约好的日子等来的是什么？”
这时，中年男人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面带歉意地走到一边接通了电话，随后面上晃过一丝震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神色。
挂断电话后他重新走到程老跟前，道：“这件事上我们也确实是尽力了。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看来程老将这句话是琢磨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来坐在沙发上的程老愤怒地站起身，他抬手指着对面的中年男人红着眼沉声道：“好啊，当初国内萧条，是我父亲带着第一桶金不计利益地拉动经济。到我这儿，我把一个儿子都赔进去了！可现在你们连我孙女都保不住！现在还反过来对我阴阳怪气的？”
“程老爷子真是年纪大了。”
说完这一句中年男人不再出声，这几分孤傲的模样让程老气得拿起了拐杖，眼看着状况不对，许思远立刻跑到程老面前将他抱住。
“外公，这可不行！”
屋内那些N市的公务人员都偷着笑了笑。
只有程光静静坐在不远处的桌前，长发披肩，娴静得像一幅画一样。
又过了半个小时，一名穿着制服的白人中年男子走进了屋内。
看到他，先前进来的西装男子直接跟他面谈起来。
话语中都是咄咄相逼，互不相让。
直到那名白人男子接到一通电话，语气才稍微软了下来。
“Mr.Jiangcanbereleasedfromprison.MissCheng，no.”
“Youcan'ttreatourcitizenslikethis！”中年男人又气又怒。
但那名白人男子只是耸了耸肩，对着屋内的手下交代几句后就走了出去。
中年男人回头看了一眼程老，目光又落到不远处的年轻女孩身上。
随后还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内，跟上外头的那白人男子。
几乎又是用争吵的语气交谈几句后，双方不欢而散。
坐回车内，里头的另一个白发老人问向中年男人道：“程家的老头子说了难听的话了吧。”
中年男人望向车外，道：“换谁不说呢。”
说到底，本来就是他们让程老爷子又失望了一次。
“阎老头就不会。”
老人轻叹了一声，“他不仅不会，还总去当程老头子的出气筒，是不容易啊。”
中年男人收回视线看向老人，问道：“老爷子不进去看看程老爷子的孙女吗？”
“不去了。”
老人摆了摆手，“年纪大了容易激动，一激动就容易哭。这一哭，戏还怎么演嘛。”
等汽车开动，老人又问向身边人道：“那小丫头一定很漂亮吧？”
“嗯，特别漂亮，跟安家的大儿子特别般配。”
“哟，你没去月老那里谋个职还挺浪费的啊。这张嘴跟U国的这些混子斗来斗去，可没说媒有意思。”
老人的这番笑语让中年男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良久，老人笑道：“程老头子的儿子和阎老头的女儿，我是见过很多次的。”
那两个孩子的丫头，又怎么会不漂亮。
月升日落，反复之中又带走几天的光景。
被带出监狱的江浩坐进车内，对着身边的中年男人笑道：“我这就可以回国了？”
“怎么，里面的环境让你恋恋不舍？”
“怎么可能！”
江浩双手交叉搓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我恨不得回家用柚叶泡个三天三夜，袪祛霉运呢！”
“啧。”中年男人笑道：“你这学术界的翘楚还挺迷信，这不可取啊。”
江浩笑了一笑，汽车经过一片树荫时他看向窗外。
“杨大使，我小师妹回国时有没有跟我留什么话啊？”
“留了。”
中年男人点头，“她等着你回去注册浅空公司。”
江浩长叹了一口气，“居然不说请我吃个饭什么的。”
上个星期来看他时，好歹还假模假样说回国让言美人请他吃一顿。
啧，吃一顿他们俩的狗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