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书轻声问了一句，那边楚云西已经整理好了神色，坐在了顾轻书的旁边，闻言轻声道：“什么东西？”
锦歌笑道：“不知道您可还有印象，此前慈悲堂内的酒水，很是有名，其中好几种酒，到了如今都很受盛京中的人喜欢。”
楚云西轻颔首，这件事情他是有印象的。
他自己不喝酒，但军中不少人喜欢喝酒，提起了慈悲堂来，皆是赞不绝口，也说顾轻书实在是了得。
她能够将生意做得这么的好，很大部分是归功于她本身的能耐，能够做出这么些好东西来，她不挣钱谁挣钱？
“慈悲堂内的那些个酒，都是奴婢按照皇上给的方子酿造出来，之后再交给了那边的人学的，其中有一种酒，名为‘入髓’，这酒乃是绝品，未曾放在了慈悲堂中售卖。”
“最主要的是……”锦歌看了顾轻书一眼，随即轻笑道：“这是圣上亲手酿造的酒，这酒自打酿造之后，就一直都埋在了那慈悲堂后院的一棵树下，历经几年风雨，今日才挖出来开封。”
她说罢，轻抬手，就有伶俐的宫人端着一个白玉酒壶出现在了这边。
这酒的味道很是清淡，便是尘封了这么多年，却也没有散发出极其浓郁的酒味，如今装在了这个酒坛里，也就散发着丁点的酒香。
清淡、幽远。
像极了顾轻书此前给人的印象。
楚云西见状，不由得抬眼看向了顾轻书。
顾轻书轻笑道：“婚礼一切从简，但合卺酒还是要喝的。”
也是巧了，她虽然记得非常多的酒方子，自己唯一会的，却只有这一款‘入髓’，本是很清淡的酒，但因为特殊的酿造方式，需要一定的时间发酵。
所以这款酒当时没有直接出现在了那慈悲堂当中，倒是放在了那棵树下许久，一直到了如今，才被挖了出来。
今日这个日子，倒也显得很是合乎情理了。
楚云西闻言，面上的表情微动，就见顾轻书亲自拿过了酒壶，给他和自己，都倒上了酒。
“喝下合卺酒，从此恩爱两不离。”锦歌也是个嘴甜的，适时地在这个时候插了一句话。
楚云西低头，接过了其中的一个酒盏。
再抬眼，顾轻书已经靠了过来。
她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清浅的香味，楚云西时常会闻到这个味道，在边疆的时候，每次午夜梦回，也总是会想起顾轻书身上清淡的香。
而今再配上了这酒的清香，这酒还没有入喉，人就已经有些醉了。
楚云西目光深深地看着顾轻书，他眼底倒映出了顾轻书的容颜，从她的眼角眉梢，到了她的发丝，每一寸，都不曾放过。
顾轻书与他对视，气氛升温，伴随着这清淡的酒香气，直叫人心头发慌。
仔细看的话，还可以注意到楚云西的耳侧，已经火烧一般红了一整片。
只是，一向极其周全，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把握得很好，观察入微的顾轻书，如今也失去了判断力。
只低头，将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