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那是你，不是朕！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京城的变化，时刻有人在暗中观察着。
关于军检司的成立自然也瞒不过这些人的耳目。
只是唯一让他们没料到的是，恐怕他们打死都想不到，天子居然会如此不按常理出牌，这么快就派人悄摸的查他们。
毕竟现在在所有人的认知中。
天子虽已经整肃朝堂，镇压了麟州和宣州两地的叛乱。
但实际上天子的可用之兵并不多。
除了京师三大营之外，原本的六军已然分散在各地。
归各地兵马司掌管，天子虽然也能把控这些人，可随时召回。
但毕竟需要时间，而若用于战场之用，也不过才百万之数。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粮草。
现在国库如何，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个数。
太师府的钱财再多，之前被查抄的官员府邸底蕴再厚。
可终究在战争面前是杯水车薪。
现今天下不少州地在经历天灾战火之后都正在缓慢恢复。
若天子要用兵，那他哪来的钱财。
至于剩下的，便是这几日被大周不少人所熟知的龙骧军和镇南军。
这两地兵马虽加起来也足有两百万之数。
可毕竟有镇守边关之责，再加上前不久刚平定麟州和宣州两地，已经分出去了一些人。
所以天子若要用兵，也不可能再从这两地调兵。
至于麟州和宣州这两地，更不用提。
在天子没派人重新统帅这两州之兵前，这两州之地的兵马，只要不是傻子都没人敢用。
谁知道会不会到了战场，有人行临阵倒戈起军中哗变之举。
因此这些人便笃定，天子就算要大刀阔斧的革新，也不会这么着急这么大张旗鼓。
……
吴王府位于京畿府地带靠近皇宫的位置。
当年吴王为先帝永盛最宠爱的子嗣，其府邸地段自然不会差。
所以这吴王府可以说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
吴王府很大，按照蓝星的说法比喻，足以抵得上近十个足球场大小。
而尽管当年宫变，吴王失踪，吴王府也空了许久。
但这却丝毫不影响吴王府周边的繁荣程度。
因此今天姬轩辕出宫之后，看着这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场景，也不得不感叹这世间商业的繁华和韵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非是所谓‘现代化’都市可以比拟的。
来到吴王府门前，侍卫看到天子驾临，便当即行礼。
自打吴王被李钟广从宣州‘接回来’之后。
姬轩辕便一直将吴王安置在这吴王府中。
而这吴王府的侍卫也尽是东厂和玄衣卫的人。
……
“大伴，你说本王该怎么办？”
自打从宣州回来之后，吴王姬承允便几乎没一天能睡上好觉。
哪怕这里是他从前的家。
但如今当家做主的人不一样了。
是他那个性子多寡，且年少没少被他欺压的十二弟。
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就怕哪一天睡醒，直接身首异处。
所以他这几天就没有不怕的时候。
身旁的老太监看着吴王这幅胆小懦弱的样子，内心忍不住一叹。
随之只能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安慰道。
“殿下你不用怕，老奴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当年在京中如此，去年在大乾如此，今日回京中依旧是如此。”
闻言吴王点了点头，但身体依旧忍不住一个劲儿颤抖。
随之他问道。
“大伴，那你说十二弟为什么不见我。”
“我都回京城了，他晾了我也快两个多月了。”
“他还要本王等到何时？”
闻言老太监低着眼睑道：“会的，十二……天子肯定会见殿下的。”
“因为殿下终究是他的十哥，终究是他的皇兄。”
“这大周是姓姬，不是姓其他。”
“而天子仅有的血亲也只剩下殿下了。”
听此吴王总算有些安心，点了点头。
然而下一秒，不等他多想，只听见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十哥，我们好久不见了。”
吴王当即转头看去，一瞬间竟只感觉有些晃神。
只见姬轩辕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他面如冠玉，气质出尘，一身白龙鱼服，天生上位者的气质加上总给人一种高贵且不怒而威的感觉。
这一瞬间，吴王愣住了。
他竟仿佛在姬轩辕身上看到了父亲永盛帝的影子。
“十、十二弟……”
吴王表情呆愣，看着天子支支吾吾道。
眼底的恐惧难以掩饰。
颤抖着身子也早已难以控制。
而与吴王相反的是，他身旁的老太监却异常格外沉稳。
那对老目看似古波不惊。
实则暗含凌厉，观察着天子。
说实话，他内心很吃惊。
因为无论是以前姬轩辕给他的印象，还是这一年间近乎两年他在大乾所听到的关于大周天子的事迹。
他对姬轩辕只有一种感觉。
不似人君。
可现如今。
他感觉姬轩辕恐怕比先帝还更适合当大周天子。
看似平静，却又难以捉摸的眼神。
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和自信。
这些东西甚至他在大乾天子身上看到的都不如姬轩辕这般深刻。
老太监自认为看人很准，而且也很会审时度势。
不然当初也不会在宫变之前，就一直叮嘱吴王率先铲除庞护。
而后庞护得势，利用宗门暗害死了九位皇子。
他若无料事于先的本事，也不会直接带吴王离开大周投奔大乾。
可现在他知道，他还是错了，且一失足成千古恨，满盘皆输。
若是他早知道姬轩辕如此。
估计打死他都不会利用在大乾的这段时间，不断找机会布局撺掇乾帝协南梁一同算计大周，然后他再找机会攀上许良佐助吴王登得大宝。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也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老太监内心不甘，随之便将目光暗自瞥向天子身旁的王晋。
“洞天中三境……”
……
“十哥，你后悔？”
这是姬轩辕见到吴王后，正式说出的第一句话。
闻言吴王似乎已经忘记了恐惧，他凄凉一笑。
“有什么好后悔的。”
“做了便是做了，我姬家男儿再如何怯懦，这点血性底线还是有的。”
听此姬轩辕面色平静。
没有夸赞，没有怒斥。
甚至于都没有生气。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吴王。
良久后，他才开口道。
“那是你，不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