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蜂子
丫鬟与婆子说一声，进入院门，见晏晏与医女坐在院子里捣鼓颜料。
丫鬟先对晏晏行礼，“大小姐，四小姐请您到花园去一趟，说那边的花开了想邀请您一同赏花。”
“什么时候啊？”
“就现在。”
看天色不早不晚的，确实适合赏花。
晏晏看柳筠瑛，见她微微颔首，便与丫鬟说：“你先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待我换一身衣服再过去。”
“是。”
呼兰与晏晏说：“你进府时间不长，那些小姐们都想认识你，一来是摸清你的底细，二来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些什么。你可不能大方地什么都应了，那些东西与其说是小姐的不如说是你的。”
“小姐说了等她死后，她的嫁妆就是你的。”
“我明白了，我会看好你家小姐的东西，不会被那些小姑娘给诓骗了去。”晏晏选了一套杏黄色的裙子。
儒裙很宽松，要是再合身一点就好了。
“大小姐，小姐让奴婢在此等候，好给大小姐带路。”丫鬟说。
晏晏对呼兰笑笑，那边的人想得挺周到的。“在前面带路吧。”
“是。”
进柳府五六天了，还没怎么好好观察过这里，出院门就是一处小花园，转入围廊走过花门才到花园。
所谓的花园也不大，不过是墙壁围起来的三亩地。
她不懂地上花是不是名贵花种，见着好看就行。
“大小姐在此等候片刻，奴婢去看看小姐到哪了。”
丫鬟把晏晏带到一株柏树下。
呼兰见四处只有伺弄花草的杂工有一二人，平日喜欢到花园看花的人不见去哪了。
或许是避开了吧。
“你去找点茶来，出来有些渴了。”晏晏吩咐呼兰。
“奴婢瞧着这里有些蹊跷，你自己小心一些。”呼兰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不怕，只要不是动手打架我都不怕。”
耍嘴皮子谁不会？要是那些文雅的姑娘把她惹毛了，她一句方言脏话放过去谁还是她的对手？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有人来，晏晏预感不对。
“啪……”有东西打了树叶。
“嗡嗡……”蜂子声音响起。
晏晏抬头看，发现树上有马蜂窝，拳头大小，蜂子全跑出来了。
秋季的蜂子因为食物缺少，脾气暴躁，战斗力是夏季的两倍。
“中计了。”晏晏第一时间往外跑。
“啪……”马蜂窝第二次被打，从树上掉落。
蜂子飞出了马蜂窝，见前面有人在奔跑，误以为那就是敌人，都飞过去要杀人。
“啊，啊，不要追我，不是我弄的。”
眼看着蜂子就蜇上她，她见路就跑，边跑边喊人。
躲在暗处的柳祖站起哈哈大笑，“干得好，这次她必定不会出席宴会了。”
柳新收起弹弓，“快，我们回院子去，不要被发现了。”
“混蛋，你怎么能把蜂子引到这里来。”“走开，走开。”
一个洪亮的男子声音从小花园传来。
“坏了，爹怎么在家？”柳新问。
柳祖推哥哥，“快跑，回院子去。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是我们做的。”
“啊，老爷救我。我被蜂子蜇伤了。”
“快来人，快来人。”暴躁的蜂子把柳如是给包围。
晏晏装死倒在地上，用宽大的袖子掩盖脸面。透过一丝缝隙去看他们，他们越是动弹厉害越会被蜂子蜇。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呼兰放下手里的茶托，要扶起小姐。
晏晏把偷笑的表情收起，任由呼兰把她扶起。
柳张氏听说夫君被蜂子蜇伤了，慌慌张张去看看。
柳如是脸上有两三个伤口，大夫还没到，他的脸已经红肿起来。
“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会被蜂子蜇到呢？”
林姨娘哭哭啼啼地说：“蜂子是大小姐带过来的，我们也不知她是从哪弄来的啊。”
“老爷弄成这样，明日怎么去上朝啊？”
柳如是很想骂人，张嘴拉扯了脸上的伤口，让他不敢动。“大夫怎么还没来？”
“就快了，就快了，夫君先忍一忍。”柳张氏安慰说。
呼兰出去打听消息，知道柳如是的脸上被蜇了三处，现在肿成猪头样子难看得紧。
她憋着笑把这事禀告小姐，给晏晏竖起大拇指，“你是怎么做到的，自己不受伤让别人受伤去了。”
“被蜂子追的时候恰好见有人在小花园闲逛，就想着找他们救命，没想成柳老爷在。这是弄巧成拙了。”
柳筠瑛笑着喝水，“该你过去的时候了。你过去尽管认错，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好。”
晏晏给脸上抹上白粉。
“把带有姜汁的帕子带上，要是哭不出来就放在眼皮下弄弄。”呼兰把帕子塞给晏晏。
去到林姨娘的院子，里面站满了人，她们听说老爷被蜂子蜇伤了都过来表示关心之情。
“父亲，是女儿不孝，让爹爹受罪了。”晏晏哭着进门。
柳张氏瞥视晏晏，其余的姨娘等着看戏，老夫人更是怒视晏晏。
晏晏的眼泪汪汪流，“女儿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站在树下就有蜂子窝落下来。”
“爹爹，在蜂子窝落下前女儿听到了弹弓的声音，听到两个男子的声音。这必定是谁对女儿不满，所以才这般针对女儿。”
她这样说所有人想到了柳新与柳祖，府里就这两少爷胆子大，什么都做得出。
柳如是被大夫上药，没空打理晏晏。
柳张氏听晏晏把矛头指向她儿子，内心不悦，“你是说柳新与柳祖在捉弄你吗？”
“没有，我不知道，只是听着有人。”晏晏哭得就要断气了，努力呼吸，“四小姐说邀请我到花园去走走，去了不见人，反倒让我一人在树下等着……”
黄衣服的四小姐吓得直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四小姐身边的丫鬟说：“大小姐你不要乱说，四小姐今日都没出门，一直在房里做嫁衣。”
四小姐努力了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我的丫鬟没有出去。”
四小姐的丫鬟没有出去，那么是谁带大小姐到树下的？
难道是大小姐故意这样做，然后栽赃给两位少爷？
府里唯有的两位少爷都是柳张氏生的，柳张氏比谁都紧张他们俩，容不得晏晏诬蔑他们。
柳张氏让自己的嬷嬷去前院，“去找两位少爷过来问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