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亦凝没有反应，男人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听完自己这么长一大段话，她却没有反应？
白若霏端坐在沙发上，本来还有些平静的神色也有些不易察觉地松动了起来。
这个秦亦凝，还真是和自己设想中的不一样啊。
原本以为是一个没多大用处的傀儡，即便是被扶着接手了秦氏，但是也照样是草包一个，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可是没想到今天一见……
她换了新的头发颜色，看上去虽然没有当初在手机屏保上看到的红色长发要来的浓墨重彩，张扬个性，但是却没由来地，让人觉得更加内敛深沉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个她早就有所忌惮的小学妹，现在的做派，和自己的父亲那一辈的老商人面孔，有一丝不太确定的熟悉感。
没错，在A市的高中和大学，秦亦凝都是低白若霏一届的学妹。
每一次，都是她的出现，夺走了白若霏所有的光芒，不仅如此，这些她视如宝贵的东西，众人的关注也好，吹捧也好，秦亦凝却全然没有放在眼里，甚至她还觉得不耐烦，不想要……
这么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又装作不想要的样子，作给谁看呢？真是让当时的白若霏恶心坏了。
所以当时，她在杨玺然的手机屏保上看到她的背影，她的心里，原本那些早就已经尘封掉的少女时代的不甘心，嫉恨和委屈，也跟着全部都爆发了出来——
当初秦亦凝抢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全部关注，而现在，她又要抢走自己还没有得到的人吗？
这是什么道理？秦亦凝是跟自己有仇吗？
不就是因为生在秦家？她爸妈死的早，秦老又没有别的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否则，那些光环，凭什么全都要落到她秦亦凝头上？
她不甘心，她不服。
就连现在，她是早就接管了雪韵娱乐的总裁，而这个秦亦凝，也不过才从柳安屿手上接过不到半年，为什么父亲一个电话打来，她还是得乖乖地，老老实实地过来跟她道歉？
就因为秦氏集团，天生就在雪韵娱乐这种媒体公司之上吗？
她看着眼前坐没个坐相的秦亦凝，女人的皮肤像是剥了壳的鸡蛋，明明只比自己小一岁，脸看上去却年轻得像是刚刚毕业的高中生，粉黛未施，眉眼不描自浓，眼睫毛又长又密，微微垂下来甚至还能透出两片小小的阴影，樱粉色的嘴唇有些不太耐烦地抿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白若霏的目光越来越复杂，这样的好命，换做谁也不会打成一手烂牌，秦亦凝啊秦亦凝，你不过是仗着自己命好罢了，还在她面前摆脸色……自己早晚有一天，要让她付出代价。
空气安静了许久，柳涵意端着一杯刚刚萃取好的咖啡进来的时候，才打破了僵局。
“白总，咖啡。”她将杯子放在桌上，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这是，惹秦总生气了？
白若霏的嘴角勾起一个勉强的笑意，她当然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自己还是得先委曲求全一下，至少得先稳住父亲那一边……
“秦总，这件事都是我的不是，我这段时间也是太忙了，所以也疏忽了对底下人的管理……”
听到她开口，秦亦凝这才转了转眼珠，落到她的脸上。
她的表情好奇怪，看着自己的样子，像是如果这旁边没有其他人的话，能扑上来把自己吃了。
秦亦凝意识到，白若霏也许针对的，从来都不是秦氏，而是自己。
可是自己和她有什么仇怨么？她对这一号人的印象都很模糊啊。
想不明白，索性就先不想了。
“白总，雪韵娱乐做了什么吗？”她突然开口，让对面的两个人，一时间都愣了愣。
男人是有些尴尬，脸都有些因为羞愤而露出的微红。
原来刚才秦总不是没有注意到他说的什么，而是因为她问的是白总，而回答的是自己，所以她不想搭话罢了，这是看不起他，觉得自己这个身份的人说出来的话，还不够她正眼看自己的程度了。
而白若霏，想的就简单多了。
秦亦凝这是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想要息事宁人了？
大事化了小事化无，这当然再好不过了。
她本来在来之前，也是这么希望的。
看来秦亦凝还是有脑子的嘛，知道雪韵虽然只是一个娱乐公司，但是如果真要和自己对上，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两败俱伤罢了。
“秦总，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等我回去，一定会好好约束底下的人，好好做自己份内的事情，不要再出这种错误了。”
只可惜，白若霏的气还没有松多久，秦亦凝的下一句话，就让她的表情都僵硬了下来。
“嗯，不必了，我们已经准备好向法院提起诉讼了，下一次就法庭见吧。”
她看着白若霏几乎扭曲的表情，心里没有太多的情绪。
公事公办，最好不要有什么私了的可能性，不然以后别人知道了，是不是谁都可以在秦氏的头上踩一脚，事后说句对不起我错了，就可以被原谅？
那干脆别叫什么集团，叫包子算了。
她也不是做慈善的，该是怎样的流程就是怎样的流程，真要是希望对象是个善心大发的，白若霏也不该觉得这个对象是她秦亦凝。
如果最后没有办法从雪韵身上啃一块儿肉下来，她秦亦凝三个自己就倒过来写吧。
“秦总，我们是诚心来道歉的，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表情叫一个正义凛然，站在一边的柳涵意，看着都有些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当初有胆子做，却没有勇气承担后果吗？
以为随便说几句话就能把那些蒸发掉的市值，还有那些门店损失的业绩全部赔回来？真以为他们的头是面团捏的吗？
三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这个男助理还真好意思说，笑死。
可是秦亦凝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有些无奈地对着柳涵意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别笑了，快送客吧。”
“啊好的。”
被抓了一个现行，她吐了吐舌头，虽然这一招有恶意卖萌的嫌疑，但是看样子秦总并不讨厌呢。
“白总，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