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凝！”白若霏站起身，目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还有事吗？”
“白总，咱们还是先回公司吧。”男助理扯了扯她的臂弯，有些尴尬。
这里可不是雪韵，说出了什么不好的话，可没有办法按照他们的意愿收场，还是先回去和白董沟通一下情况再说吧。
……
白若霏回到雪韵娱乐的时候，还是感觉心中窝着一股无名火，让她又气愤又不甘心。
“技术部门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些事情都办不好，我看是又要换一批人了是吧？”
“白总，做了总是会有痕迹的，这也不怪他们啊。”
“不该他们难道怪我吗？”
确实是应该怪您，但是没有人敢说出这句话。
经过了一夜，A市又是彻底被皑皑的白雪覆盖，秦亦凝从窗户玻璃往外看去，纯净的颜色铺满整个视线范围内。
这几天的工作已经接近年关的尾声，收尾的内容已经差不多结束，新的一年工作计划也已经全部审阅过目，秦亦凝在这个时候，收到了一封来自M洲的邮件。
国际围棋比赛的邀请，邀请者的署名上写的是顾成霜。
果然，顾老头还是不愿意原谅自己么？
算了算了，还是去一趟吧。
M洲最大的国际机场，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高定风衣的高挑女人，左手揣在口袋里，右手抬起看了一眼手表。
周遭人来人往，不少目光都不自觉地往这边看过来，以为是什么明星大腕，气质实在是和赶路的众人严重不符合。
刚好，自己来这里的时间，掐的准准的，小凝这个时候应该是刚刚落地。
同样轻装简行的秦亦凝两手空空，只是拎着自己的电脑包，便走出了空中通道。
“小凝，这里！”
女人的声音带着欣喜，隔着还不算近的人群，就开始朝秦亦凝挥手。
待走到她面前，对方已经迫不及待地走上前，给了秦亦凝一个熊抱。
“哎呀，才半年没见，我可想死你了。”
“成霜姐。”被勒着快要喘不过气的秦亦凝，有些哭笑不得。
“还好你这次来没有带多少东西，你之前的房间我爸都还给你留着呢，那些东西也都一样没有变过，还是和原来一样，你就照以前一样住就好了。”
“嗯……”秦亦凝应了一声，跟着她往外头走。
其实她还想问问，顾老头现在还在气她吗？但是话到了嘴边，她的喉头滚了滚，还是没有说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了她的意图，顾成霜笑了一下，道：“放心吧，我爸他早就不生你的气了，知道你志不在此，勉强也没有意思……只是这次你过来，还是得给他个台阶下，老头脾气倔，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多哄着点说些好话，肯定还是和以前一样了。”
听顾成霜这么说，秦亦凝心里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顾成霜的父亲，也就是顾老头顾曷，国际围棋大师，年轻时候在国际围棋协会担任会长，现在则是退隐不管圈中事，平时没事带带弟子，侍弄侍弄花草，在M洲的一个没有人打扰的还算世外桃源的地方安享晚年。
顾曷和秦老算是年轻时候的好友，他当年看出来了秦亦凝的围棋天赋，早早地便向秦老预定了她，想要收她为关门弟子……
顾成霜则是顾曷的老来女，快五十岁的时候才有了这么一个女娃，顾成霜的大哥都比她大将近二十岁，和秦亦凝年纪倒是相差无几，一直以来都不喜欢秦亦凝叫她成霜姨，而是逼着她叫成霜姐。
“爸，您看看谁回来了？”
熟悉的庭院和草地，秦亦凝站在门口，感觉像是恍如隔世。
当初也是因为一个比赛，顾老头瞒着自己替自己报了名，结果自己知道了之后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不仅没有去参加，还和顾老头大吵了一架……然后便是负气直接离开了顾家。
“谁回来了？”戴着老花眼镜的老人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看向门口。
纤细的身影看上去却并不脆弱，更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一些事情，她的气息都更加沉稳了。
“哼！”
看清楚了是谁，顾曷收回目光，眼睛再度看向自己手里头的报纸。
“爸，您不是前几天还念叨着，要是小凝回来看这次比赛就好了吗？今天人家真的来了，你又作出这副表情，怎么，不欢迎人家啊？”
顾成霜一边拿出秦亦凝的拖鞋给她，一边道。
“哼，不是说再也不要回来了吗？”
“你也别傻站着，说话啊。”她推了一下秦亦凝。
“顾老头，我错了。”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当初年少轻狂，您大人有大量。”
“现在知道年少轻狂了？站那么远干嘛，看事做事，刷碗去！”
顾曷敲了敲自己面前刚刚吃完的晚餐，鼻子哼了声。
一边，本来早就想上前的佣人愣了一下，然后在顾成霜的目光下只能收回了手，默默走开了。
秦亦凝丝毫没有怨言，她哎了一声，然后便将自己的手提包递给了佣人，熟悉地找到围裙，将顾曷面前的碗碟收了起来。
如果说非要在秦亦凝的心里排一个顺序的话，顾曷没准还在秦老的前头。
不仅仅是因为顾曷教会她的东西更多，还有就是，一直以来，自己和顾曷呆在一起的时间也更长。
自己更加熟悉顾曷的性格，顾曷也非常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除了那一次是个例外。
顾曷太爱围棋了，他只是觉得她有这个天份却不加以利用太过可惜，许多人空有热爱却没有天份，再怎么努力也是事倍功半，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却坐拥金山银山而不懂珍惜。
她从来也就没有怪过顾曷的自作主张，只是那一次，她和顾曷之间的关系弄僵，更多的是因为，她害怕就连这么一个真正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的人，都要失去了。
顾曷能倾囊相授，不管自己是不是选择走上围棋这条道路，她感激万分，也不管她能不能给他带来现实的利益，也都愿意把自己当作他唯一的传承人一样，可以说，秦亦凝学到的甚至比他的亲女儿顾成霜还要多。
这一点光是看她们在顾家的地位就可见一斑。